第19章 第19个愿望
沈明斐觉得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胡说！我才开始写。”
秦栀幼：“可是哥哥我们把地板都擦完了，你还在写第一行哎。”
“咻！”
秦慕砚：“哥哥都吃了三包花生，画了五个小人，转飞两只笔啦。”
“咻咻！”
沈明斐只觉得满身是箭。
呜呜呜呜，他不要和他们玩了！
眼看着沈明斐越来越丧，秦家兄妹捏着小手，有些不止所错。
他们是不是所错话了？
正想说些什么补救一下，小陆成渊再次开口。
“我可以帮你写。”
沈明斐扭头看他，语气怀疑：“你会写字？你连字都不认识吧？”
但他脸上期待的表情完全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小陆成渊接过纸笔，站到办公桌前，一字一句将报告的标题念了出来。
“日常开支报告。”
沈明斐看他认识字，顿时找到了希望，他指着表格道：“我们部门每个人每天都要填写这个烦死人的报告，不写的话上面就不批经费，我跟你们说，这个报告简直就是一种酷刑！”
秦家兄妹也凑了过来。
四人头对头，凑在一起看报告。
“什么开支，什么坏什么什么……”秦栀幼磕磕绊绊地念着，一边念一边掰手指，“我只认识五个字。”
“是任务开支，损坏赔付，工具报修，还有其他。”小陆成渊重新念了一遍。
“对对对，每一项都要写理由原因，花钱哪里有那么多理由啊？”沈明斐烦躁地抓耳挠腮。
小陆成渊看向第一行。
任务开支：买了新电脑，十八万。
就这几个字，沈明斐憋了两小时。
沈明斐知道这一条就肯定会被驳回，但他忍不住解释：“今天凌晨的时候电脑打折！力度堪比黑五，原价要三十二万呢！电脑可是我的吃饭家伙，没有好配置我怎么分析暗鬼数据，测试武器，调取各种数据？”
秦家兄妹听得似懂非懂。
小陆成渊捏着笔杆，将他的那句话划掉，改成了：电脑老旧配置卡顿，为了更好的工作效率，打折购买新品，优惠力度接近对折。
沈明斐来来回回将这句话看了好几遍。
大呼佩服！
“牛！太牛了！”
他又看向了小陆成渊。
小孩用小手手握笔的姿势超级标准，一笔一划都很用力，因为手太小，所以写几个字就要调整一下笔杆，可爱的一塌糊涂！
偏偏他的神情格外冷漠，反差到了极致。
沈明斐被萌了一脸血。
观察完了小狼崽，他才注意到他的字也很好看。
虽然还略显稚嫩，但已经能够看到其中笔锋凌厉。
“这字……写的竟然比我还好看。”他忍不住喃喃出声。
秦家兄妹看着字迹也露出了同款羡慕的表情，一时间对小陆成渊崇拜不已。
他不仅字写的好看，认识好多字，还很聪明！
秦慕砚想的则更多一点，他也会写字，可是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就像是涂鸦一样。
小家伙抿了下唇，将练习写字这件事记在心底。
接下来，小陆成渊又在沈明斐的解释下，替他完善了各种报销理由。
原本要花沈明斐好几个小时的报告十五分钟就写完了。
“啊啊啊爱死你了！”他激动的直接跳起来，凑过去就想去抱住小陆成渊。
小陆成渊飞快躲开，一双黑漆漆的眸子警惕地盯着他，仿佛下一秒就会龇牙咬人的小狼。
沈明斐完全不在意，双手一拐弯，抱起秦慕砚就是“吧唧”一大口。
“走！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他大手一挥，带着三小只浩浩荡荡地朝着快餐店冲去。
……
更早一些到达木家的露娜和季策也没有闲着。
他们抽空借着应付完木家老二老三的间隙，清点木家别墅里的暗鬼。
只是数了一圈下来，两人得到的数量并不一致。
站在书房里的季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略过木家老二的身侧，随后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
为了执行今天的任务，他和露娜将部门里为数不多的五维眼镜带了出来。
露娜手里的是一副便携式眼镜，体积是普通的VR眼镜的三分之一。
他的则是鼻梁上的这一副。
这也是SOC目前为止研发出来最高级的一副五维眼镜，外观和普通眼镜没有任何差别。
趁着木家老二在打电话，季策在通讯器上发出一条消息。
几秒种后，他收起通讯器冲着木家老二略有些歉意道：“木总，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木家老二不疑有他：“出门左拐走到底就行，你要是找不到就问问佣人。”
说完木家老二又背过身去继续通电话，谈论着新产品的包装设计。
季策飞快地开门出去，不过他并没有去卫生间，而是朝着反方向进了阅读室。
露娜已经在里面的。
看到他来，少女急急上前：“怎么回事？我第一遍数的时候有十八只暗鬼，第二遍只有十五只了。”
季策眉头微拧：“十三只，一分钟前我又重新排摸了一遍。”
露娜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以前从没遇到过暗鬼数量减少的情况，”
季策：“也许是它们藏在我们没找到的地方。”
露娜：“可是……我觉得我们隐藏的很好，暗鬼应该不会发现我们能看到它们。”
普通的暗鬼是无法伤害普通人的，也就是那些看不到它们的人类。
露娜和季策假装看不到暗鬼，就不会被暗鬼主动攻击。
相反如果他们出手攻击暗鬼，那么暗鬼也能反击。
这就是人类与暗鬼之间的规则。
只有一个特殊情况，那就是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暗鬼和刚刚诞生的暗鬼能狗主动伤害人来。
季策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先按兵不动，等先接触到老太太再说。”
露娜点头，正要离开突然一个念头划过脑海：“等等……”
“我们是不是还忘记一个人？”
季策撩了撩眼皮，面瘫脸上毫无波动。
露娜的神色却越来越微妙和……振奋。
“假设我们没有暴露，暗鬼也没有聚在一起搞事情，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季策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听下去。
露娜张张嘴，最终还是没有把那个可能性说出来。
如果一开始的确是有十八只暗鬼，那么现在足足少了五只啊！
五只！
这是什么概念？
他们需要花费半年甚至更久才能收容的数量！
…
应鸦和木檬被迫收下巨额零花钱后，就被两个婶婶带着继续参观木家。
应鸦完全不知道自己顺手弄死暗鬼会给同事们带来如此之大的困扰。
木家装修典雅，每一处细节又透着低调的奢华，佣人井然有序地工作着，几乎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完全看不出这个地方已经被暗鬼侵蚀。
逛完一整圈后，应鸦被了带着朝一楼的餐厅走去。
二婶婶：“小应你一定要好好尝尝咱们家厨师的手艺，那道佛跳墙老嗲的！”
三婶婶：“还有帝王蟹和鱼子酱，都是新鲜空运过来的，你的小麻雀也能吃。”
木檬原本是站在应鸦身边的，奈何挤不过两个婶婶，只能巴巴地跟在后面。
当四人走到餐厅的时候，迎面遇到了从其他地方过来的木家老二老三。
他们身边各自跟着季策和露娜。
在看到应鸦的时候，露娜悄悄对着她眨了下眼。
而季策则是面无表情，视线甚至没有在应鸦这个传说中的新同事身上多停留一秒。
应鸦也假装不认识他们，淡漠的视线扫过木家老二老三。
他们身边围绕着好几只暗鬼，黑压压的一片，移动过来的时候就像一大片乌云。
木檬仍旧在第一时间礼貌喊人，然后给对方介绍了应鸦的身份。
二婶婶亲亲热热地拉着应鸦：“这俩就是我们的丈夫，你跟着小檬喊叔叔就行。”
木家老二老三都很宠爱这个小侄女，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小檬回来啦！零用钱够花吗？”
两个婶婶嫌弃地挤开自己的丈夫。
二婶婶：“哎哟，要给钱就爽快点！”
三婶婶同样不给面子：“叫你把红包包好随身带着，东西呢？”
木家两个男人被自己的老婆训的毫无还嘴之力，只能假装没听到介绍季策和露娜。
木家老二：“这是我的新秘书，赵壹。他在工作上帮了我不少忙，今天留下来吃顿便饭。”
季策扶了下眼镜，冲着众人颔首致意。
他执行任务自然不可能用自己的真名，露娜同样。
木家老三跟着开口：“巧了不是吗，我今天也带我的学生来吃个饭。这是李萌萌，目前年大二。”
两个婶婶看到露娜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变化。
老三一个月前认识了个贫苦女大学生的事情家里人都知道。
可能只有老三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有钱的中年男人和漂亮女大学生，这两个词放在一起就能让人想入非非。
更不要说今天木家老三竟然大胆到把人带回家。
还说什么学生，他一个高中文凭的糙汉子会教个屁的学生？
三婶婶并没有和丈夫闹，甚至没有提起过。
这是她作为豪门媳妇的体面，也是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女性的素养，更是对这场婚姻的尊重。
但凡丈夫不仁，那么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想到这里，三婶婶脸上的笑越发娇美风情。
露娜面对这样奇怪的气氛完全不紧张，她乖巧一笑：“姐姐们好，我是李萌萌。”
“姐姐你们长得真好看，郁姐姐客厅里的那幅画是你画的吧，木老师怎么一点都不心疼姐姐的，要是我肯定舍不得让姐姐费心费力的画画，那多累啊！”
三婶婶的原名为郁千晴。
原本两个婶婶正打起十二分精神想要会会这小姑娘呢。
没想到对方一张嘴就像是沾了蜜糖似的，又甜又娇。
露娜茶里茶气的一番话瞬间获得了屋子里所有女性的好感。
她自然不可能为了任务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她和木家老三就是字面上的穷学生和有钱资助人的关系罢了。
木家老三听着这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佣人们看主人家已经来了，正准备上菜。
就在这个时候，四个男孩子冲了进来。
其中一大一小差了没几岁的男孩是老二家的。
另外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则是老三家的。
他们就像是四头小牛犊，在客厅里横冲直撞。
原本干净整洁的大理石地板上瞬间多了无数泥巴脚印，正端着盘子上菜的佣人也被撞得东倒西歪。
一时间客厅里混乱一片。
佣人们敢怒不敢言，生怕被这群小魔头给盯上。
四个熊孩子后面还跟着两个保姆。
两人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看到木家夫妻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她们直接嗷了一嗓子：“哎哟，夫人先生们不好啦！小少爷们又闯祸啦！”
保姆语速飞快地交代了在外面发生的事情。
无外乎就是今天小少爷们又打坏了多少邻居家的东西，又欺负几个了别人家的小孩。
木家老二老三听完后甚至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他们动作整齐划一，掏出一张黑卡。
保姆也已经见怪不怪，给钱平事，这是木家两位先生最常做的事情。
就在大人说话的时候，四个熊孩子端起水枪就朝着木檬滋。
“哎呀！”木檬叫了一声，被冰冰凉凉的水冻得到处闪躲。
“哈哈哈哈哈！”
“biubiubiu——”
“奥特曼打怪兽！”
“嘿嘿，笨蛋姐姐你逃不掉的！”
熊孩子追着木檬一通瞎闹。
木檬笨手笨脚的，不是撞到这里就是撞到那里，熊孩子将她逃跑的路线拿捏得死死的，没一会她的发尾就被弄湿了，外套也湿哒哒的。
显然这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两个婶婶看到后脸一板，抄起角落里放着的两根竹条就要打他们。
奈何四个熊孩子腿虽然短，但跑起来贼快。
他们一溜烟地从两个婶婶的眼皮子底下跑走了。
不止如此，他们一边跑一边做鬼脸。
嘴里还发出各种奇奇怪怪的攻击声，闹腾的要命。
他们满房间乱窜的时候还不忘欺负长得好看的女孩子。
其中就包括露娜和应鸦。
特别是应鸦。
熊孩子见她长得好看，骨子里的劣根性就开始冒头。
四把水枪齐齐对准了应鸦和她肩膀上的小麻雀。
两个婶婶大惊，急急出声呵斥：“住手！”
只是四个熊孩子根本不听。
就在所有人以为她逃不过这一次的恶作剧的时候……
应鸦果断抽下旁边绑窗帘的装饰绳，抬手就是一甩。
装饰绳扬起，在半空中绕成一个圈，仿佛拥有了自我意识，兜头将四个男孩套住，随后用力一收！
“嗷！”
四个男孩大喊一声，还来不及挣扎，就被绳子一圈圈缠住，捆得结结实实。
所有人呆若木鸡地看着这一幕，客厅里鸦雀无声。
应鸦一个人，生擒四个熊崽子。
轻轻松松，拿下四杀。
要不是场合不对，木家的佣人都想给应鸦鼓掌。
干得漂亮！
木檬更是满眼崇拜地看着应鸦。
太帅了！
小麻雀嫌弃地看着四个熊孩子。
他们好坏。
果然还是自家的崽崽最可爱！
不仅乖，还惹人疼，是天底下最最贴心的小棉袄！
应鸦完全不知道小麻雀已经在心里把家里的三小只和对面的四个做了一番比较。
她拽着绳子的一头，另一边是被困成粽子的四个熊孩子。
他们身边也跟着好几只暗鬼，体型竟然比应鸦之前弄死的都要大。
应鸦并没有暴露自己，视线平静地扫过那几只同样上蹿下跳、极不安分的暗鬼后，她看向了身边的两个女人。
两个婶婶刚刚才反应过来，她们走到自家儿子身边，东摸摸西瞧瞧。
好奇，惊愕，幸灾乐祸……
就是没有心疼。
仿佛被捆起来的不是她们的儿子。
于是应鸦直截了当问道：“我要教训一下他们，你们介不介意？”
好不容易从刚刚一幕中回神的众人再次懵逼！
木家佣人：太猖狂了！
竟然敢当着孩子家长的面说要揍他们的心肝宝贝？简直太猖狂了！
木家老二老三：就是说，我们的意见一点都不重要？
季策和露娜：让他们缓缓……
他们辛辛苦苦一个月，好不容易才混进木家。
应鸦才来了一小时，就能揍他们家的娃了？
四个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