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上章 凯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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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后,陈恪便赶回家中,倭女们恭迎多时,齐齐问安。
“还好还好。”陈恪今日心情极好,大笑道:“提心吊胆的日子总算过去了。”
阿彩赶紧为他除下朝靴朝服,换上居家的道袍,用已经纯熟的汉话道:“夫人和舅老爷他们,已在后院开席多时了。”
“真是不仗义啊。”陈恪笑着,便往后花园走去。今日小妹邀请苏辙夫妇来家中赏雪,只见后园中亭台楼阁,一派银装素裹,暖亭之内却有轻歌曼舞,只听杜清霜那天籁之音唱道: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老僧已死成新塔,坏壁无由见旧题。往日崎岖还记否?路长人困蹇驴嘶。”
这首诗是苏子瞻的新作,月前他赴陕西凤翔府任签判。苏辙送至渑池而别,这首诗为答苏辙和韵而作。其实上辈子陈恪便读过这首感人生之渺小,叹生命之短促,哀生活之坎坷,冇悲道路之崎岖的古诗。
但今日听杜清霜唱起来,他突然领悟到诗中的深意,眼前似乎看到一幅梦境般的无涯图景;茫茫雪原上,隐约可见一只飞雁指爪的痕迹,这就是人生留给人间的印记吗?这隐约的痕迹,很快就会消失的……
苏轼这个乐天派,骨子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悲观主义者,所以他才会一直劝自己,赵宗实乃天命所归,不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但今天陈恪却可以响亮的说一声,子瞻,你还认为赵宗实是天命所归么?!且看我陈仲方把大宋朝引上一条截然不同的大道!
掀开hòuhòu的帘子,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进去后暖融融的,众人笑脸相迎,陈恪浑身感到说不出的松乏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