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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恭亲王得意的笑骂了一句,他挥手让苏拉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叫着了苏拉:“太后现在在见谁?”
“七王爷,”苏拉回道,“他今个恰好在御前当值。”
“老七?”恭亲王疑惑的说道,“他来养心殿做什么了?”他这个御前大臣素来只是在皇帝跟前伺候的,这也是父子难得见面的时间,养心殿的差事一般是惇亲王和孚郡王还有景寿、奕劻、伯王轮值,奕劻一般只是照看弘德殿读书的事情,今日怎么来了?
一个满章京进来打千,“高章京去了通政司。”
“两个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如今有了事故,又要凑一起商议一番了,”宝鋆不屑的一笑,“不知道这两个臭皮匠,能不能越过咱们王爷这个诸葛亮,王恺运倒也罢了,他在通政司再怎么着,也不敢扣折子,但是这高心夔在军机处碍眼的紧,”宝鋆对着恭亲王说道,“不如趁早打发了才好。”
“这次中枢的折子泄露了出去,佩蘅公你说,谁该负责?”恭亲王说道,“难不成叫我们这些军机大臣负责吗?”
“自然是领班军机章京了。”宝鋆和恭亲王相视一笑,一起出了军机处的值房,左宗棠、李鸿藻、景廉已经候着了,五个人一起走到了养心殿外,今日御前大臣当班的是惇亲王,惇亲王见到了恭亲王,十分不满的对着恭亲王说道,“老六,你那边搞什么名堂,闹出这样大的fēng • bō来!”
惇亲王还以为是军机处的责任,恭亲王倒也不好分辨,微微一笑,“五哥,你这话说的,这当差做事儿的那里能不闹fēng • bō的?这么多年了,咱们见的fēng • bō还少吗?”
“倒也是,”惇亲王点点头,“我瞧着你可真累,什么时候得空了,来我府上高乐一日,偷个闲,”惇亲王转过脸对着后头的几个人说道,“你们一起来。”
也只有惇亲王敢在御前这么大刺刺的招揽军机大臣一同饮酒作乐,众人知道他的脾气,太后也从来不说什么,有时候兴致来了,还会去惇亲王的府上去看几出精细别致的小戏,更不会说什么。
恭亲王问惇亲王,“五哥,怎么老七今个来了?”
“太后的脸色不太好,也不知道怎么地,就李总管一个人在里头伺候,不一会就叫老七了,这才进去没多久。”
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李莲英掀开帘子,醇亲王就走了出来,脸色有些复杂,似乎有着激动却又胆怯懦弱的神色,见到了恭亲王,略微有些不自然的点点头,“六哥,”他打了招呼之后,也不和恭亲王攀谈,对着惇亲王说道,“五哥我出宫去了。”
他浑浑噩噩的走出了左顺门,上了马车,刚才在养心殿的一番谈话一直在心中翻滚。
先是行礼,“起来吧七爷,小李子,看座。”
“今天外头不少八旗和宗室的人去宗人府闹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醇亲王一惊,“奴才不知道。”
“是刚才的事儿,你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你总知道是为了什么事闹起来的吧?”慈禧太后盯着醇亲王说道。
醇亲王当然知道,他又不是愚笨之人,“是为了八旗改革的事儿?”他站了起来,准备跪下请罪,被慈禧拦住了,“别动不动就跪的,这时候不忙着请罪,你出去把他们打发了就是,不管用什么法子。”
“这,奴才怕是做不了。”醇亲王为难的说道。
“是不肯做吧?七爷,”慈禧太后歪在炕上,闲闲的说道,“你办这件事,还是搪塞的居多,这原本我也不管,横竖只是要用您的名号镇住就是,可如今有了乱子,那说不得,也只好请你这位皇上的生父出马了。”
“太后,奴才不敢当。”
“这大清的江山将来都是要交给皇帝的,是吧?”
三十四、条例fēng • bō(四)
原来如今已经升任宗人府右宗人的贝子载凌,他拿起袖子擦了擦脸,朝着彭玉麟和李莲英点点头,在这个地方不适合交谈,于是都不说话走了出去,李莲英上了楼,不一会走了下来,“西圣有旨:彭玉麟并北洋水师德国购军舰将官一同觐见。W”
彭玉麟走在了前面,身后的丁汝昌等人按照品级鱼贯而入,到了楼上,慈禧太后背对着众人,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倚在床上翻着一本册子,彭玉麟甩了甩马蹄袖,“臣彭玉麟携北洋水师将官叩见太后,太后万安。”
慈禧太后吐了一口气,微微摇头,放下了手里的册子,显然是不满意这里头的东西,她转过身,拿下了金丝眼镜,“不必多礼,雪帅快起来吧。”
李莲英接过了金丝眼镜和那个册子,转身离开,慈禧太后坐在了宝座上,“不中用了,我如今还没到五十,眼镜就花的很,看折子都要带眼镜儿了。雪帅今年六十多了吧?”
“回太后的话,微臣今年六十有七了。”
“这个年纪原本应该让雪帅你选个轻松的差事当着,如今却还让你在海上颠簸,我这心里可实在是不忍啊。”
“为国尽忠,微臣没有怨言,”彭玉麟说道,“北洋水师从无到有,都因太后一力支持才有今日,北洋水师上下是忘不了太后的恩情的。”
“什么恩情不恩情,这是为国做事,又不是给我一个人开军舰,”慈禧太后笑道,“你既然能这样想,那我就放心了,我就怕你心里对我埋怨,你且再忙几年,等到德国的七千吨军舰再到了几艘,我再让你入京当差。”
“是。”
“你那个薇夫人如何了?”慈禧太后喝了一口茶,若无其事的说道,“我就知道她一直呆在威海卫,怎么也不来北京?”
“小小妇人,不敢随意走动,怕入京惊扰贵人。”
“这有什么干系,”慈禧太后笑道,“你是正经的伯爷,谁敢对你不尊敬,你家里的女眷自然也是贵人,什么惊扰不惊扰的,得空了打发她来北京,也让我瞧一瞧,顺便也去承平伯那里走动一二,免得叫人家笑话你们彭家什么亲眷都不要了。”
这话里的意思让洪宣娇从此洗白,不再因为太平天国的余孽身份而躲躲藏藏,彭玉麟和洪宣娇旧年已经诞下一子,只是因为洪宣娇不得见光,故此儿子还养在正室邹氏的膝下,这事儿是彭玉麟的一件心病,听到慈禧太后这样说,一块大石落下于是又要谢恩,慈禧太后叫李莲英扶住,“整日跪也不知道累,赐座吧。”
彭玉麟在一边坐下,慈禧太后看着袖手站着的众人,大约都是三十出头的年轻,英姿勃勃,器宇轩昂,只有为首的人年纪大些,当然了她一个也不认识,慈禧太后偏过头,“这些年轻俊才,看样子就是不错,雪帅,也要叫他们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