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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太后虽然朝中有那么几个心腹之人,可仅仅是几个尚书而已,”刘蓉说道,“太后抓新军的事儿抓得紧,朝中的人,还是要以恭亲王为尊。”
“是没错,所以太后在借势而为呢,”曾国藩叹道,“为何前些日子,无人肯来天津,李鸿藻想来,恭亲王也应允,为何太后不准?”
“为何太后不自己下旨亲自抓天津捣乱的人?除了自己不好下手之外,还在等什么?为什么太后说不放心外头的大臣,又有人上折子借天津的事儿让太后继续垂帘,恭亲王和李鸿藻这居然和衷共济,对着老夫放权到底?为什么,恭亲王会说朝中之事,无须担心?”曾国藩虽然反问,可心里却是一点也不糊涂,显然是知道了答案,“天津的事儿,大家都以为是小事,直到法兰西舰队派了过来,太后又有想继续垂帘的意思,军机处难得才有了同心协力的气象,一定准备快速解决天津的事儿?霞仙,这里头的用意很深啊,法兰西的舰队,必然不是来交战的,只不过心忧国民之外,也想着在中国这里沾点便宜罢了,可谁也不知道洋人是怎么想的,万一有道光咸丰年间的故事,谁还敢说让太后撤帘子?就靠着从没亲政过的皇帝吗?恭亲王想着太后归政,李鸿藻等人也盼着太后归政,这两下的意思,原本是敌对的人,在天津的事儿上,倒走到一处咯。”曾国藩不愧为人杰,一番事情他分析的bā • jiǔ不离十,“而太后却认识到了这些,略微焦急些,就把众人拧成一条心了。”
“那太后到底想不想继续垂帘呢?”刘蓉十分受用,只是这时候还听着一头雾水,不知道朝中是何意。
“天意难测,”曾国藩摇摇头,“老夫也说不上来,只是,对着恭亲王等人给老夫放权的事儿,不加阻拦,又暗的里给了老夫有关教案之中的首乱之人单子,这里来说,似乎还是想要解决天津之事的。”曾国藩说道,“朝中的事儿,怎么样,我懒得操心,自然有神仙去打架,我只干好交代的事儿就成,穿我的命令下去,抓人!”
三十四、怎定fēng • bō(四)
暗室之中,永远做着私密的勾当,一个脑门油光发亮的胖子朝着炕上拿着一杆烟枪吞云吐雾的绿色丝绸男子奉承着说道,“冯二爷,您可是这个,”胖子竖起了大拇指,满脸堆笑,“小的要给您竖大拇哥!就使了那么几十个人,就把天津闹得满城风云,巡抚窝在自己的衙门里头战战兢兢,不敢出来给洋人们撑腰,曾剃头虽然在南边那么牛鼻,到了天津,还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冯二爷驾前,还不算要乖乖的盘起来,冯二爷一发威,这天津城的人,都要对付着曾国藩呢,那老小子,还能和整个天津城对着干不成?冯二爷,也就是在如今的太平盛世,要是到了三国,那也是卧龙凤雏一样的人物呀。谈笑间,灰飞烟灭!”
冯二爷在坑上吐了一口青烟,懒洋洋的笑道,显然,胖子的这番话,让他十分受用,边上的几个人抽着水烟,也颇为赞同此话,“罢了,我还能是什么卧龙呢。别糟践我了,我呀,在王爷驾前好好当差,把天津的差事都办好咯,让洋人们不要在天津太得意就是。还是洋人们自己作孽,太得意忘形,我只是略施小计,”他吃吃的笑了起来,“这火药桶就爆了出来了。”
“还是二哥厉害,到底是铁帽子王府里当差的,我们给二哥提鞋也不配,”边上有个人笑道,“天津的出息都让洋人占了,咱们就拿着田租这点玩意,京里的主子们早就不耐烦了,”其实他们也是眼红,上有命令,更是肆无忌惮的发动了起来。
冯二爷点点头,“这些羊羔巴子的,当年我们老王爷在关外厮杀入关的时候,这些都还是包衣奴才,到了如今,好么,麻雀飞上天,倒是要在凤凰头上拉屎拉尿了!以为有了军功,或者入了洋务的股,就能得瑟,我告诉你们,不能够,啊,攀上了鬼子六和宫里头太后的高枝,没有我们主子爷的答应,想着要升官发财?做梦去吧。”
“二哥说的是,大清朝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没听说过,这八旗亲贵,如今凋落成这幅模样的,”边上一个人又在应和,“同治爷登基起来,对着洋人,对着那些大头兵是真大方,海一样的银子撒了出去,一点也不心疼,对着咱们这些主子们,倒是一日比一日小气,除了俸禄,年下的节礼也越发少了,天津的官道和铁路,占了咱们那么多良田,给的补偿银子还不够我喝一顿花酒的,你说,这够什么?”
“所以啊,咱们这不是来给主子爷出气了吗?”冯二爷安抚了一下那个越说越激动的人,“咱们这几家,在朝中都是响当当的人家,干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不是手到擒来?天津的事儿,咱们有个主意,要把洋人弄怕了。没有咱们他就做不成生意,这才行!”
“可我听说,法国人的军舰已经北上了。”
“来就来,咱们怕甚?”冯二爷满不在乎的说道,“到时候,咱们拍拍屁股走人就成了,现如今呢咱们还没和洋人做生意,断了财路,不心疼。”
三十四、怎定fēng • bō(五)
室内的人说的热烈,不防窗外响起了一声冷笑声,那个站在地上的胖子连忙喝道:“那个奴才在外头?没瞧见大爷们都在里头议事吗?还不快快滚开!”
“是你家爷爷!”外头接二连三响起了哀叫声,那个胖子一个机灵,打开房门,还没瞧清楚什么,胸口就吃了一记窝心脚,“哎哟,”整个人扎在梨花木的桌子下晕了过去,一个器宇轩昂的年轻军官穿着铠甲,大步走了进来,两边的士兵不是提刀就是握火枪,一致对准了房内的几个人,那个军官扫视,“不错,你们几个都在此处,倒也少了不少麻烦,奉钦差大臣旨意,捉拿乱党!”
谁也没有理会倒在地上的那个胖子,“慢着!”那个被称之为冯二爷的男子赤脚跳到了地上,怒视面前的众人,“我们都是京师人士,为了在天津做生意,这才一起商议事情,那里是什么乱党,你要是敢乱扣帽子,等到我们回了京,在荣禄大人驾前必然要告你一状!”
那个青年军官满不在乎,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你们这些人若是良民,我就是吃素的和尚了,别以为钦差大臣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这些贱人,买通人手挑起事端,激化中外矛盾,又潜人暗杀了法兰西商人一家,钦差大臣早就查明清楚,这会子在静海堂外安排好了公审大会,一定不会冤枉你等,把这事儿清清楚楚的交代给天下人都知道!”
军官一挥手,士兵们如狼似虎一般,把室内的所有人都一一捆绑起来,包括晕倒在地上的胖子,有几个胆小的这时候已经尿了裤子,冯二爷还挣扎着,强自镇定,“你敢胡来,我可是奉我们王爷的命令,唔,啊!”
一下清脆的响声,那个军官狠狠的打了冯二爷一个大嘴巴子,冯二爷还没说出的话被打回到了喉咙里,他嘴角泛着血沫,痛苦的吐了几颗牙齿出来,那个军官一把就把萎顿在地上的冯二拉了起来,脸上一脸的不屑,“旗人家里怎么会有你家主子这样的垃圾?上赶着为国立功的事儿不做,反而要挑起事端,扰乱天下,老子也就还是你家主子旗下的,不然今个我就到他府上剁了他,”边上一群人也想着说出自己的背景,被那个军官一声令下,“都给我把嘴巴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