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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就没有一天太平过。
甚至唐末之后,还有了五代之乱。更有契丹、党项等崛起乱华。
“战争是最悲惨的,看看这几位胡姬,她们本是贵族,但却不得不背井离乡来到了这里,虽然大唐繁华富饶,可却不是她们的家。她们成了奴隶,为了跳舞陪笑,甚至还得陪睡。”
“再看看这繁华的扬州城,百万人口之都,可是你知道这繁华底下,有多少奴隶吗?他们有的来自大唐南方的山岭之中,有的来自大唐周边的草原,有的来自更遥远的南洋、泰西,我们享受着太平,享受着富饶,他们却只能在底下拼死拼活的劳作,日复一日。”
“就算大唐出台律法给予他们最低的保障,可许多奴隶终其一生都赎不回自由,更找不到妻子,他们连娶妻连生子的资格都没有。大唐给他们这个资格,可他们没有这个能力。”
“每年,大唐的奴隶数量都在不断的增加,每年至少以两百万的速度在增长,可每年也有奴隶大量的死亡。”
“这些奴隶,有的只是山野蛮人,有的则是部族酋长,还有的是帝国贵族。可当他们失去了国家之后,就只是最可怜的奴隶。他们没有后盾,没有人撑腰。大唐的律法再好,也不会真正的保护他们。”
“一万个奴隶里,也难有一个真正的融入大唐,成为唐人汉民。他们是这大唐繁华之下的累累白骨。”
张超的这些话很直白,却很实在。
大唐的人为何日子过的这么好,过去最贫困的百姓,如今都能成为自耕农,拥有田地产业?
为何这些奴隶却这么惨,付出的比谁都多,可却得到的比谁都少?
甚至同在一座矿山里探矿,同一个工作,一个唐人和一个奴隶得到的报酬就是完全不同的。
“甚至还有许许多多比那些阳光下的奴隶更惨的,是那些黑奴隶。那些黑奴隶不是长的黑的奴隶,而是那些没有登记,被隐匿起来的黑户奴隶。这些人,待遇更差,他们甚至连基本的人身权力都没有,没有私人财产,任人打骂,甚至杀死,就是会说话的工具而已。不少黑户奴隶,进入矿井探矿,根本就没有机会再见到太阳。”
张超跟尉迟恭说这么多,其实也是想说,大唐的今天,这一切来之不易。
他很珍惜这一切,没有人愿意这一切被改变。
更没有人愿意战争。
“尉迟恭,我知道你其实一直想不太明白,为何护法战争上皇会输。这不关乎忠不忠诚的问题,这关乎的是人心。大家都不想看到这大好局面再变回去,大家都不想再打仗,战争一起,谁都没好日子过。”
为什么秦琼、程咬金他们会反对太上皇,为什么连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也反对太上皇?
这无关忠诚。
背叛的人不是我们。
是上皇。
上皇背叛了大家,背叛了天下,他想要改变,他想把这么繁华的天下再改回过去那样。
谁肯?
我张超不肯!
秦琼、程咬金、单雄信、罗士信、牛进达他们不肯。
平阳不肯。
房玄龄、李靖、长孙无忌、马周他们也不肯。
宁犯天条,莫犯众怒。
当所有人的人都不肯的时候,上皇还想一意孤行,你说他能成功吗?
“此去美洲,安心的在那边发展吧。那里天地那么广阔,别想着回来。东山再起,卷土重来这些,只是泡影。你们就算有一天,真有十万兵马,战舰千艘,也别回来,没有人会欢迎。”
尉迟恭低着头不说话。
“尉迟公对上皇的忠心让人敬佩,但在上次,你和徐茂公的忠,只是愚忠。你们忠于上皇,却背叛了天下人。”
“他娘的别说了,老子不想听。”尉迟恭咆哮,脖子上青筋突出。旁边的波斯姬吓的瑟瑟发抖。
连刘大掌柜,也早在一边不敢动弹了,听了这么多不该听的,他恨不得有条缝可心遁走。
“好了,一时多说了几句。走吧,估计你也没心情继续呆下去了。”张超叫过刘大掌柜,“这四个波斯姑娘跟这里东家说声,都带走了。”
出了门,尉迟恭不想搭理张超,张超就此跟他告别。他让刘掌柜给尉迟恭安排马车,连那四个波斯姑娘也一起送给她。
“赵王,接下来去哪?”刘掌柜安排妥当后,有些小心翼翼的问。
“安排辆马车,我想去码头逛逛。”
一辆普通的马车,张超沿着码头慢慢的看着。
码头上,船只进进出出,无数的货物装卸。那些装卸货物的多是奴隶,不但有黑皮肤的昆仑奴,也有许多波斯奴,甚至是欧洲的日耳曼蛮族奴隶,高句丽奴、突厥奴等等。
不管什么肤色什么国家种族,此时,他们在这里,都只有一个身份,大唐的奴隶。
为了赚到每天的那点薪水,他们得拼命的劳作。为了那个渺茫的自由机会,他们得一直咬牙撑着。
但真正能撑到那一天的,却不会有几个。
“回去吧。”张超敲了敲马车厢,亲自赶车的刘大掌柜立即驱动马车。
也许自己的顾虑太多了,自己应当加快步伐了,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拖延。承乾能理解最好,若不能理解,也一样得推行。
第1343章终于到了这一天
扬州。更新快无广告。
深夜,张超写下一封长信。第二天一早,让柯庆发回汉京,然后他便随上皇李世民继续南下,下一站,杭州。
张超的信送到汉京,柯青最先看到信。看过信后,她开始按张超的信上指示行动。
她给马周、李靖、秦琼、郭孝恪、岑文本、褚遂良等先后去信。
南阳郡王府,马周接到信后,陷入沉思。
一人独自在书房里静坐良久。
“也罢,早晚都得到这一天!”他长叹一声,然后研墨,准备写信。
冯翊郡王府。
须发花白的李靖接到信。
“这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同样已经有了银丝的红拂张出尘接过信,看完后道,“文远挺有魄力的,我还以为这一次他会感情用事,犹豫不决呢。张文远有时理智的可怕,能把感情全都抛开。”
李靖摇摇头。
“文远不是那绝情的人,恰相反,他是最重感情的人。事情走到如今这一步,其实也是没有办法,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文远若退,不只是他的声名家族,还关系这天下苍生啊。”
“你要支持他吗”红拂问丈夫。丈夫这一生,大器晚成,早年郁郁不得志。年过五十,却开始崭露峥嵘。可惜在关键的几次事件里,却都运气不佳站错了队。
丈夫也不是那种喜欢掺与到这些斗争中的人。
然而这次却让人意外了。
“若是以往,我会选择置身事外,但这一次不行。张文远带头冲锋,我李靖没道理却还坐在一边看热闹。”
“老了老了,就再冲锋陷阵一次吧。反正一把老骨头了,拼完这一次,我也就归隐了。”
齐郡王府。
从北衙帅府下值回来,秦敢将一封信递给他。
“这是?”
“从文远那边送来的。”
秦琼哦了一声,拿着信回了书房。拆开,仔细看完一遍,沉默了一会。他拿起信又看了几遍,一遍比一遍看的仔细。
“唉!”秦琼长长一声叹息。
秦怀玉端着一壶茶进来。
“父亲为何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