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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朝廷当然也想早点收复辽西,毕竟辽西不比辽东。毕竟辽西不比辽东,辽东被高句丽人反反复复的占了也很多年了,但辽西,那一直都是控制在中原手里的,总不能大唐反而给丢了。
有机会收复,当然不能错过。
“当初李超从突厥人手里夺了朔方,从吐谷浑人手里夺了陇南,后来又夺河套、代北。现在,有这机会,他肯定要夺辽西,我就担心李超头脑一热,夺了辽西,又要去打辽东。”
“文远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现在收复辽西,正是时候,但是打辽东,却是时机未到。”
“我看我们还是以中书门下的名义,给文远去封信,说明形势。眼下能击退高句丽和突厥的进犯就很好了,收复辽西那是意外之喜,打辽东是万万不能的。杨广三征辽东不下而亡国,早说明高句丽不是那么好打的,真要说,打突厥都比高句丽好打。咱们还应当遵照之前定下的战略,先北后东再南。”
最近朝堂的气氛稍轻松一些,旧党被压制住了,但矛盾并没有解决。
新法还在推行之中,旧党现在的沉默,完全是因为太子开了一道口子,在修改新政,还让天下官员上折给新法提建议。
要不是因为这个,早闹翻天了。
不过如今朝堂的稳定,也与太子的英明有关。年幼的太子监国,表现优异的震惊百官。
一开始,大家还只以为太子的言行都是皇帝教授。可这段时间以来,太子每日早朝时的表现,可圈可点。
百官奏事,太子直接就能处决,处决的也相当公允。
这下大家是信服了。
李超先斩后奏,趁胜进军辽西,这事情在朝中也是引起了争议。
争议在持续发酵。
又是早朝。
太子坐在御椅之上。
殿中萧瑀和陈叔达却争了起来。
本来在反对李超新法一事上,这左右仆射是达成一致,共同进退的。但这段时间,两位宰相起了分歧。
萧瑀认为不应当妥协,他认为太子其实跟皇帝一样,是在搞缓兵之计,是在拖延时间。为此,他提出不能妥协退让,因此继续向皇帝和太子施压,要废除新法。甚至要直接罢去李超的相位,李超会打仗,那就让李超做燕云节度使就好了,不必保留宰相之职。
而陈叔达却认为,太子虽然没废除新法,可已经在修改新法,还在征求百官意见,这已经是个好开头,不必急于一时。
而今天,朝会上太子让人宣报了最新的军情。
李绩在大同再次击败欲谷设,斩杀五千余,俘虏近万,欲谷设兵败撤回阴山以北。
李超更是了得,率五万军入辽西,一路上势如破竹,已经收复辽西全境,俘虏高句丽军一万余,另俘虏高句丽人口三万余。
唐军都没有损失,这样的胜果,让人惊叹和振奋。
本来这两个捷报,让君臣振奋,高句丽和突厥人的联手入侵宣靠失败,大唐还趁机收复了辽西。
可萧瑀却弹劾李超,说李超赵庄一战指挥失误,导致唐军损伤严重。同时还弹劾李超,不等朝廷旨意军令,就擅自调兵攻入辽西,这是擅调兵马大罪。
总之,本来一个人人高兴的时候,萧瑀却大败气氛。
大功臣李超,却被他弹劾出多条大罪来。
太子承乾十分不高兴,小脸阴沉。
这个时候,萧瑀又旧事重提,提出废除新法。
马周本来准备出列跟萧瑀好好辨论的,结果谁也想不到陈叔达却站了出来。
这位萧瑀的老搭档,公开反驳萧瑀。
萧瑀认为李超有罪,并且要立即废除新法,而陈叔达却认为李超功劳不可埋没,并认为新法可以修改调整,而不用直接取消。
萧瑀一下怒了,认为陈叔达没骨气。
一开始还是就事论事,可没一会,气极的两人,已经顾不得宰相身份,公然骂战,说了许多不好听的话语。
本来的一对搭档,却最终分歧。
“萧相,陈相。”
太子心里好笑,面上却还一脸正经的,他出声劝说。
可此时两个宰相已经吵出了真火,越吵越大声,根本不听劝。
承乾提高了些声音。
“萧卿,陈卿,你们且莫动怒·····”
可两宰相此时都吵出真火,甚至都听不到太子的劝声。
承乾不怒反笑。
他就坐在里,看着两老头吵。
吵了半天,两老头也累了,渐渐不那么激动了,这时才发现大家都盯着他们看。
“吵完了吗?”承乾问。
萧瑀和陈叔达都有些后悔,忙请罪。
承乾笑笑,然后拿起御案上的砚台重重在桌上一拍。
“萧瑀、陈叔达身居相位,然言语失态,殿前失仪,皆有对孤不恭之罪。现一并罢免所有官职,回家闭门思过。”
这话一出。
金殿寂静。
太子临朝第一天的时候,直接抓着御史中丞刘洎失仪的毛病,把刘洎弄了个抄没家产,流放越南。
而现在,太子一张嘴,就把朝中的两位宰相,尚书省的左右仆射给一撸到底了。
“罢相!”
连房玄龄等宰相,都不由的吸口冷气。
这太子,狠起来是真狠啊。
太子这手玩的是越发的炉火纯青啊。
上次是一个御史中丞,这次直接就是左右仆she。
萧瑀本来也是心高气傲的人,早年是西梁王朝皇帝之子,后来他哥继承了皇位,他姐还嫁给了杨广,后来做了隋朝皇后。
虽然隋朝灭了,可唐立国,萧瑀也是姻亲,为大唐多有筹划,功勋不小。
他是大唐开国元老,武德朝时就是宰相了。
现在八岁的承乾监国,居然因这点事罢他相,不免越想越气。
若是一般人,此时向太子认错请罪,其它官员再劝一劝,说不定太子也就收回成命了。
可萧瑀心性高,听了太子的话,当下脖子一梗,真的上前就接了旨,然后当着殿中君臣的面,把头上梁冠取下,又把腰间的金鱼袋和金鱼符也给取了下来,放到了殿中,然后就这样告退了。
萧瑀这样做了,陈叔达也没脸皮留下了。
也只得学萧瑀的样子,摘冠除符,告退下殿。
至始至终,承乾都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