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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要断粮了!”
“断粮?”李超皱眉。
“是的,要断粮了。”
“这怎么可能,长安怎么可能断粮,朝廷的官仓、常平仓呢,各大粮商们的粮铺呢,就全没有了粮?”
李超解下批风,坐到了自己的府尹位置上,他虽不知具体情况,可心里却明白,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长安粮仓之中存粮不多,不敢轻用。常平仓此前为平抑粮价,早已经把仓中粮食放出。后来江淮叛乱,朝廷关东用兵防御突厥,加之陇右交兵,只见粮出不见粮进啊。”
朝廷手里还有粮,但数量有限,官仓里的粮食得供应皇宫,还得供应番上府兵,甚至还得给百官们发放禄米。
眼下三月,青黄不接。
长安城三十万人口,不能没有饭吃。
“长安的那些粮商们怎么说,他们就没有一点粮食了?我不用去查,也知道这些粮商手里肯定还握着不少的粮食。”
“大尹,这些人都说没粮了。”虞士南摊手道。
虞士南是唐初四大书法家之一,江南人。他的哥哥虞士基曾是杨广身边的五贵之一,有名的奸臣。但虞士南与虞士基同住一院,却宁肯过着清贫的日子,也不接受他哥的赠予,非常的有风骨的人。
不过李超却觉得这位太过于文了点。
“他们说没粮就是没粮吗?”
李超冷哼了一声。
“现在是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我们京兆府最大的任务,就是维持稳定。再过几天,就是殿下的登基大典,有些人说不定还想着看笑话。哼,派出差役,挨家挨户向这些大户借粮,告诉他们,莫要自误!”
“大尹,这样不好吧。如今是非常时期,可莫再惹出什么乱子来啊。”
“放心,本府自有分寸。”
派出去的差役很快就纷纷回报,各粮铺基本上都声称已经没粮了,只有少数几家给了点粮食,但也只是给了几十石粮而已。
杯水车薪,几十石粮管什么用。
“这些人,是真不知死活啊。总把宽仁当成了可欺,真不知道该说是无知还是愚蠢。”
虞士南有些担心的道,“赵公想要做什么,可别乱来?”
“放心,我不会乱来的,对付这些脑子里被铜锈给堵住了的家伙,哪还需要什么乱来。”
不就是一群黑心的粮商囤积居奇嘛,也许这后面还有些想要给李二下点绊子的人,或者还有世族或者建成旧部什么的在内。
但李超都懒得去管这些。
他现在也不想去深究这些,眼下他只盯着一件事情,就是粮食。其它的,以后再谈。
“来人,本府接报,有乱党试图谋乱,隐藏于东西两市之中。派出衙役,挨家挨户的搜。”
“谁敢阻拦搜查者,以通逆同党论,杀无赦!”
李超笑着道,“若是搜查之时,发现了粮商们账上不有的粮食,那肯定就是乱党藏匿的,通通没收!”
于志宁和虞士南两个少尹傻傻的看着李超。
这也行?
“这不好吧?”虞士南比较耿直,这不就是明抢了吗?
“有什么不好,他们不是说没粮了吗,那我们找到了自然就是贼人藏匿的。若是他们能拿出证据说这粮食是他们的,那待我们查证之后,可以按市价给们钱,也可以待夏收之后再还他们粮,不过,到时他们也还得给我们好好解释下,为什么口口声声说没有粮了,结果却又有了粮。”
第443章李三耍流氓
秀才就怕遇到兵。
玩阴的也弄不过耍狠的。
李超堂堂京兆尹,不跟粮商们讲道理,他直接跟他们耍流氓。不管粮商们背后是哪个名门哪个豪族,甚至不管你是不是皇亲国戚,反正李超又没上这些人家府上去,李超只是在东西两市里搜捕乱党。
京兆府接报有乱党,据说是藏匿在东西两市中。
对于这样的消息,那当然不能大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再过几天,可就是太子的登基大典,当然得谨慎小心。
一群群的衙役全城出动,李超甚至直接打了道报告给尚书都省,又亲自向李世民做了汇报。
宰相和太子对于李超这个无赖的计划,也有些哭笑不得。
但细思过后,无赖也有无赖的好处。
起码省的扯皮,简直粗暴,是那些人先玩的阴的。
“让文远放手去做,咱们上次玄武门之后表现的太温和了,以致于有些人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畏惧。居然还敢沆瀣一气,跟朝廷扳起了手腕,真是不自量力,不知死活。要不是时机不对,定要好好惩治这些人一番。”房玄龄对于李超的无赖行为,反而是十分赞赏。
他虽然当上了检校中书令,可也依然还感觉到长安城里有一股暗流,一直在对抗着新朝廷。
李世民也想明白了,有的时候,确实就需要李超这样的人来搅搅局,不走寻常路,不用寻常的办法。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恶人还须恶人磨啊。
“放手去做吧,不过也不要搞的太过了,差不多就行。如你所说,敲打敲打下他们,解决眼下长安的粮食问题,其它的事情,我们以后再来慢慢算账。”李世民知道李超鬼点子多,但也比较有分寸。
换一个武将,搞不好就要变成血流成河。
“放心吧!”
有了都省和太子的暗中支持,李超便越发的放开手来了。
直接请了太子令,找金吾卫调来了金吾卫禁军,再出动京兆府以及长安、万年两县的衙役们,一场声势浩大的搜捕乱党行动开始了。
重点搜查东西两市,另外长安粮商们的粮仓地点也受到重点照顾。
有搜查乱党这把尚方宝剑,谁敢阻拦不让搜查?不让搜查,就是有鬼,有通乱谋逆嫌弃,把人全抓到京兆府大牢里去,然后依然还要继续搜查。
“你知道我们是谁家的吗?竟敢乱闯?”
一家粮铺面前,有人喝斥衙役。
“我们奉命搜查乱党!”衙役在京师地面讨生活,岂有不知道这家粮铺是谁家的道理。只是上面有令,他们不敢不遵从。
“放肆,这是我们庐江王府的产业,你们也敢妄动!”
一名配合衙役一起行动的金吾卫队正冷笑道,“庐江王?什么时候还有庐江王?我记得早就被贬为庐江县公了吧,你们还敢称庐江王,真正是胆大包天。”
“呸!”
那管事直接一口老痰吐到了队正的脸上。
队正脸立即黑了,堂堂金吾卫队正,那也是九品军官了,居然被庐江郡公的一个奴才给吐了口老痰。
“我******!”
队正也是个有脾气的,三十来岁的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受此辱岂能干休,直接冲上去一脚就把那个干瘦的管事踢翻在地。
“给我进去搜!”
他手下的金吾卫府兵们全都齐喝一声得令,然后挥着刀鞘一顿猛劈,拦在门前的那些伙计被打的哭爹喊娘,全都四散而逃。
商铺打开,士兵们冲了进去。
几个衙役摇了摇头,他们不像这些番上府兵,反正在京城呆上一个月,然后又回地方上去了。他们可是在这里生活的,不敢太过得罪这些宗室。哪怕李瑗被贬了官,可也还是个宗室,还是个县公不是,人家儿子还是个郡王呢。
“刘管事,抱歉了。”衙役对着躺在地上哼哼的管事拱了下手,然后跟着进去。
“先查帐册!”
搜查东西,这些衙役可比府兵们经验丰富多了,直接先搜账本,然后根据账本,按图索骥。
府兵们还在四处搜寻,那边衙役已经有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