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天蝎之星基地,实验室内。
秦容正坐在电脑前，一排排数据飞速掠过，他紧紧盯着屏幕,清隽的脸上满是专注与兴奋。
“太奇妙了，”他低声道,“这就是3S级吗……？”
“笃笃！”这时，门口传来两道清脆的敲击声。
秦容完全没有注意到，仍旧全神贯注地望着电脑。
门口的瞳：“……”
她望着满地的营养剂和压缩饼干包装，叹了口气,身形微动，下一秒,瞬间出现在秦容身后：“教授。”
秦容：“？！”
“什么……是瞳啊，”他抓了把凌乱的卷发,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瞳面无表情：“下次我会申请配一份助听器给您的。”
秦容：“别这么说嘛，我只是太专注工作了而已。”
瞳：“那进展呢？”
提起这个，秦容立刻精神一振，拖过来一把椅子塞给瞳：“你先坐！”
瞳瞥见椅子上吃了一半的饼干,瞳孔震动：“……不了。”
秦容撇了下嘴,踢开椅子：“好吧，先给你看这个。”
他丢过来一枚光脑,朝瞳努了下嘴：“这是你之前要的资料。”
瞳激活屏幕,发现是两份数据：“这是……”
“黑茧成分和桃刀的血液对比。”秦容说。
瞳一愣,忙低下头。
秦容：“你预想的没错，这两者之间果然有联系,不过,”他顿了下,“稍微有些不一样。”
瞳看向他：“什么意思？”
“我在桃刀的血液里发现一种不属于她的细胞，”秦容伸出细白的手指，敲了下光脑屏幕，“这种细胞非常少，几乎完全稀释在她的血液里，不过毕竟不是她体内的东西，还是稍微留下了点痕迹。”
瞳沉思地盯着数据，半响，抬起头：“那这细胞……”
秦容像是要料到她接下来的话，略作点头：“没错，和黑茧的成分构造一模一样。”
瞳抿了下唇，慢慢道：“所以，她突然进化异能，很有可能就是受了黑茧的影响。”
秦容：“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为什么会这样？”瞳喃喃道，“这是黑茧的异能在起作用吗？”
据她所知，灾兽中不乏有类似增幅强化的辅助性异能。
秦容摊开手：“现有数据太少了，我也不清楚。”
“不过，”他想起什么，又目露兴奋，“有一个东西要给你看。”
瞳：“？”
秦容打开一个加密文档，正要开口，瞳却倏然扭头，惊讶道：“长官？”
寺西行正站在门口。
秦容也是一愣，忙站起身：“长官，您怎么来了？”
即便已近初夏，寺西行仍旧穿的严严实实的，军服领一直扣到最上面一格，只露出一线侧颈墨色的布料衬着肤色，透出一股近乎病态的白。
秦容听到瞳轻轻嘀咕了一句：“也太禁欲了。”
秦容：“？？”
寺西行似乎想要进来，但看到满地的垃圾，停顿了下，选择站在外面：“有进展了？”
“是的，”秦容点头，“已经检测出黑茧里的生命体了。”
他将电脑拉过来，把屏幕连上投影仪，顿时，一张透视图出现在墙上。
瞳望着透视图，不由一愣：“这是……？”
偌大的墙壁上，黑茧的内部构造被清清楚楚投射在上面，可以看到黑茧一共分为三层，椭圆形的晶层为外层，厚度约在3厘米左右，而紧贴着它的，是一层相对软质的肌层，而最里层，则是一大团翻滚的黑色浓雾。
但令瞳吃惊的却并非这些。
她的目光定定落在浓雾的中心——那里有个小小的团状物体。
团状物体约两个篮球大小，轮廓还很模糊，但它似乎极有活力，不断在黑雾内来回游动，不时还会顶一下茧壁，瞳完全相信，凭借它现在的力气，如果再多撞几下，鸦重的结界可能又要破了。
“这是……”她迟疑道，“3S级灾兽？”
“还没有发育成熟，应该是胚胎，”秦容说着，手又按在电脑上，“注意看这里。”
他将像素放大，并对焦在团状物体的一点上。
这次，连寺西行也微露错愕。
只见从团状物体的身上，一只细细的，形状类似五指的东西伸了出来。
“看到没有！”秦容激动道，“不觉得这像一只手吗？！”
“因为缺乏数据，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无法确定3S级灾兽会是一种怎样的生物，但是——”他两眼放光地看向屏幕，“我们可以大胆假设，既然它们是凌驾于SS级的存在，是否其生物特征也早已超越了普通兽形，获得更高等便利的形态。”
“比方说……人形。”
瞳迟疑了下，转向寺西行：“长官，这……”
寺西行简短道：“说下去。”
秦容：“反正我们现在手里已经有了这颗3S级的胚胎，可以仔细观察它的生长轨迹，”他顿了下，“说不定，真的能孵出一个人形灾兽。”
瞳有些犹豫：“这样好吗？”
那毕竟是3S级灾兽，稍有不慎就可能酿成大祸。
秦容听出她的潜台词，陡然瞪大眼：“拜托！这么珍贵的实验体啊！你想弄死它？！”
瞳：“万一它脱离我们的控制，你打算怎么……”
两人忽然一顿。
寺西行抬脚，走到黑茧面前。
瞳：“……长官？”
寺西行伸出手，轻轻按在黑茧的表面。
“这里，”他平静道，“有裂缝。”
“?——！”
话音刚落，黑茧表面一颤，陡然发出尖锐鸣叫！
瞳和秦容：“！！”
那声音震耳欲聋，只听数道清脆碎音响起——实验室内的各种玻璃制品齐齐碎裂！
“长官！”瞳一把拽住秦容，把他往身后扯，一边朝寺西行吼道，“小心……！”
她还没说完，下一瞬，就像是时间被人按了暂停键一般，黑茧的鸣声陡然一停，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寺西行松开手：“没事了。”
闻言，瞳不由一愣。
自她的视角望过去，可以看到原本的裂缝竟消失了，表面光滑一片，根本看不出任何痕迹。
她喃喃道：“这……”
寺西行折身，朝他们走来：“瞳，去让鸦重重新加固结界，”他在两人面前站定，顿了一秒，转向秦容，“还有你，五点前打扫完实验室，如果让我看到有一丝灰尘，就去操场罚圈。”
“？！”秦容不可置信，“长官！我可是文职人员！”
寺西行：“想现在就去？”
秦容：大气不敢出.jpg。
寺西行：“我还有会，先走了。”
他转身，快步离开实验室。
等看不到寺西行的背影，秦容才小声嘀咕了句：“死洁癖。”
瞳回过神：“……”
“问你，”她捅了下秦容，“看到长官刚才做了什么吗？”
秦容诧异：“你都看不到，我怎么可能知道？”
瞳：“……好吧。”
“不过，”秦容露出八卦的表情，“长官也是兽化者吧？他的异能是什么？”
令他惊愕的是，瞳竟摇头：“我不知道。”
“这怎么可能？！”秦容说，“你不是最早一批的特别行动部队成员吗？”
“但长官也从来没透露过他的异能，”瞳道，“而且……我们甚至不知道他是否为兽化者。”
毕竟接受基因改造的话，很大一部分的身体特征也会产生变化，最直观的就是兽形和气味，但瞳却从未见过寺西行的兽形，也从他身上闻不出灾兽的味道。
秦容长叹一声，倒在椅子上：“如果能分析长官的身体就好了。”他真的好感兴趣。
瞳瞥他一眼：“那就不是罚跑能解决的事了。”
秦容：“……”也是哦。
与此同时，数百公里开外。
一小群灾兽围聚成群，它们虔诚地匍匐在地上，齐齐对准一个方向。
一名身材颀长的男子站在兽群的中心，他披着一件厚长的斗篷，面容全遮盖在阴影下，只露出一个线条流畅的下颚。
男子抬起头，望向天蝎之星基地的方向。
“大人，”他身后有一人单膝跪地，恭敬道，“刚才我们已经追踪到了它的声音。”
“它现在在人类基地内，您认为下一步该如何打算？需要立即把它带回来吗？”
男子回过头，扫了那人一眼。
“你已经失败过一次，”他启唇，声音冰凉如雪，“若是重蹈覆辙该怎么办？”
那人神情一紧，忙低下头：“属下绝不会再失手，定会将它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男子垂下头，审视的目光扫过那人。
半响，他缓缓抬起一只手。
那人以为自己得到宽恕，连忙感激地往前爬了两步，正要伸出手，男子浅冷的声音却陡然响起：“杀。”
“吼——！”
周围灾兽发出贪婪怒吼，不约而同扑向那人，他吓得连连后退，慌乱中，一把拽住男人的衣摆：“大人！大人！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咳！”
男子收回踩在他脖颈上的脚，那人抽搐了几下，无力瘫倒。
灾兽一拥而上，迫不及待地啃食他的身体。
男子只扫了一眼，便移开视线。
不中用的东西。
“你去，”他对着身后道，“别让我失望。”
“你知道失败的下场，”他凉凉道，“我不留没用的东西。”
“……属下遵命。”
伴随着一道轻柔的声音，从阴影中走出一人，他俯下身，虔诚地将额头贴在男子的脚尖，恭谨道：“我一定将它带回给您。”
*
没过几天，桃刀就养好了伤，重新归队。
据说为了锻炼她的异能，瞳特意制定了私人特训计划，今天是训练第一天，按照她给出的指示，桃刀上午七点就来到了训练馆。
瞳已等在门口。
“长官，”桃刀有些好奇，“我们要做什么样的特训？”
瞳却只是道：“你到了就明白了。”
话虽如此，她却带着桃刀走出训练馆，往隔壁的实验室走去。
桃刀：“？”
她不由道：“……我们不是去做特训吗？”
“没错，”瞳说着，替她拉开实验室的门，抿嘴一笑，“不过——是灾兽特训。”
“桃刀！”门一开，秦容就扑了过来，“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
但没等他挨上桃刀，从后伸出一只手，勾住秦容的衣领：“……教授，请注意您的举动。”
桃刀目露诧异：“铃祈？帕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