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写信
一边打还一边骂着:“娘滴你是什么东西,喊咱们教员新兵蛋子这是战场懂不?通信兵见到长官要敬礼要喊报告”
“你……”通信员挨了这么一下似乎还不服气,蹭的一下就从地上跳起来发火。
但冷不防又一个兵窜了上来又是一枪托:“要喊报告懂不?”
通信员挨了这么两下早已满嘴是血脸颊红肿,再看看身旁到处都是拿着双要shā • rén的眼睛瞪着他,就再也没脾气了。
我不由汗了下,这拦都来不及拦啊真所谓有什么样的官就有什么样的兵,我也不是那么野蛮的不是?怎么带出的兵个个都这样……
不过话说回来,这段时间训练他们的时候,我脸上戴的那张面具还真是‘挺’野蛮的
“小余,什么事?”家乡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赶上来看到这情况,不由问了声。
“陈教官”通讯员一看到家乡人出现,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站起来说道:“你给我评评理,你的兵他们……”
“怎么回事?”家乡人不理通讯员,回头问那两个动手的兵。
“报告”那两名战士‘挺’身说道:“这家伙喊教员新兵蛋子”
“没事没事”我不想让家乡人难做,站起身来劝解道:“我本来就是个新兵蛋子不是?”
“余长杰”没想到家乡人却不愿意就这么算了,冲着那通信员喊道:“你不是第一天当兵吧这是在演习,演习就是战场你身为通信兵在战场上就是喊首长‘新兵蛋子’的?”
“我,我……”通信员见家乡人也不帮他,不由憋屈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脸红得就像是猪肝一样的。
“向首长道歉”家乡人毫不客气的命令道:“回去给我写一份检讨打一份报告上来”
“是”通信员马上直‘挺’‘挺’的站在了我的面前。
“算了算了”看着这样子我倒有些不忍心起来,挥手阻止了通信员道:“还是说说找教官有什么事吧”
“报告陈教官”通信员似乎这时才想起了此行的任务,赶忙转身向家乡人报告道:“营长命令你停止一切演习,马上带队回去”
“唔”闻言家乡人不由略有深意的望了我一眼,随后朝通信员点了点头打发他走。
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见此我不由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家乡人眼神里的意思,那就是我们就要开赴前线了我看了看四周还在训练着的战士们,心里暗暗问了声:“你们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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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我和家乡人猜测的一样,我们一回到兵营就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气氛。几辆披着伪装的解放牌军车和一辆吉普车停在广场上,显然是上面来了什么人。不过不用猜我也知道,这肯定是来下达命令或什么文件的。
对越开战的日期和意图属于高度机密,为了防止情报被越军潜伏在国内的特工人员截获,所以很多情况都是以文件的形式用人力传递的。送文件的人不知道文件的内容,收文件的人也不允许将消息外传,甚至那些即将被派上战场上的兵也不允许告知。
就像我们一样,一回来就被告知:“取消所有训练,不准外出,不准写信,整理好装备随时准备出发”
至于要去哪里、要去干什么、要执行什么任务等等,我们全都是一无所知。但看这情形,战士们多少也能猜到些什么了。
与我在朝鲜战场上所看到的不一样的是,整个军营都处在一种压抑的死寂之中,就连我所在的宿舍也不例外。甚至有些人还在偷偷地抹着眼泪,他们的哀叹声很快就感染了大家,想到此去很有可能就再也回不来,甚至连跟家里说一声、道一下别的机会都没有,宿舍里的战士们个个都沉默不语。
这的确是不公平的我也想到了这一点,为了保密不让战士们写信情有可原,但战士们的家人却以为他们在新兵营里接受训练。
他们肯定想不到,在送儿子去当兵时就已经是最后一面了;他们肯定想不到,儿子早在十几天前就已经不声不响的走向了生死搏杀的战场;他们肯定想不到,再次得到儿子消息时已是‘阴’阳两地
而就在几分钟之前,他们还在想着儿子一定在训练,还在想着儿子在新兵营里会不会苦、会不会累,在兵营里有没有让人欺负……
“同志们”想到这里,我就站起身来说道:“写一封信吧写好了就带在身上,或者是‘交’给战友万一……其它同志也可以把信‘交’给你们的家人”
我不说还好,一说好多人的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顺子就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伤而沉重的气氛霎时就弥漫在宿舍的每一个角落。就连吴海国也是满面凄凉,只有李水‘波’静静地坐着,两眼直愣愣的看着窗外,似乎是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