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洞房花烛
封君扬先是一愣,下意识地往后闪了闪,随即反应过来,就又迎着她的唇吻了上去。唇齿相触间,她不管不顾,只发狠泄愤,他却似浑然不觉,一味与她温柔缠磨。
待到后来,她终被他缠得软绵下来,他却又忽地变得强横,用手指捏了她的下颌,步步紧逼,攻城略地,肆意妄为。辰年呜呜躲闪,见挣脱不过,便挥起拳去捶打他,口中含混不清地骂道:“浑蛋,你就只会欺负我。”
她内力全无,那拳打在他胸口上半点不痛,却似把他的心都敲得酥了。他不停地追逐着她的唇瓣,柔声哄道:“那你就欺负回来,以后都由你欺负我,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可好?”
他这样一说,辰年却更觉委屈,僵了一僵,忽地投进他怀中闷声痛哭起来,半真半假地哭道:“封君扬,你这个大浑蛋,你差点逼死了我!若不是实在没路可走,我才不要再回来找你,我就是跟着慧明老和尚去出家,我也不要跟着你,我再不见你,生死不见!”
她毫不遮掩心中的恼恨与埋怨,封君扬心底那仅存的一点怀疑反倒是尽数消散。他听得眼睛微红,手上缓缓抚着她的秀发,哑声逗她道:“那可不成,慧明只收小和尚,不收小尼姑。”
辰年闻言,又恨恨地咬了他胸膛一口,哭了好一会儿,才肯抬头,却是嘶哑着嗓子问道:“芸生什么时候回来?你要怎么安置她?我不许你把她放在身边。”
封君扬不由得暗叹女子心思果然无常,不知怎的就突然转去了十万八千里之外。瞧辰年哭成这般模样,他又是心疼,又是想笑,凑过去与她额头相抵,用鼻尖轻擦她的鼻尖,无奈道:“你说怎样就怎样,总成了吧?”
辰年推开了他,没好气地横他一眼,不假思索地说道:“你莫要欺我心软,我以后不会再心软了。你既要我决定,那要我说就直接把她留在江北好了。郑纶眼下在哪呢?就送去他那里,反正郑纶一直爱慕她,又没娶妻,他们两个配在一起,也不算委屈了哪个!”
辰年是有意点破此事,见封君扬明显一愣,却不由得暗叫一声“坏了”,只怕自己行事太过于急切,反而惹了封君扬生疑。可这个时候,她断不能退让,只能用理直气壮来遮掩自己的心虚,便直盯着封君扬的眼睛,面色不善地问他道:“怎么?你舍不得?”
封君扬此刻想的与辰年却不是一处,他笑笑,问她道:“你怎么知道郑纶一直爱慕芸生?”
辰年轻轻撇嘴,不屑道:“我怎么就不知道?因着为芸生打抱不平,郑纶就从没给过我好脸,好像我挖了他们家祖坟一样,一见面不是斥骂就是痛打。我又不傻,怎会看不出他喜欢芸生!也就你笨,一直瞧不出来。”
封君扬怔怔看她半晌,忽地抬手将她头摁在了自己怀里,轻声叹道:“傻丫头!”
辰年不知他为何会发此感慨,心中顿觉古怪,思量了一下便选择先放过此事。她挣了挣,也没离开他身,只在他胸口处寻了一个舒适些的位置,长长地吐了口气。室内红烛未灭,外面天色却已是渐明,辰年不觉喃喃道:“阿策,天快亮了,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就要过去了。”
“嗯。”封君扬低低应声,心中只觉静谧喜悦,过得好一会儿,他才忽地意识到那“洞房花烛”四字的暗示,不觉轻笑出声,低下头去逗辰年道:“可我们还没洞房呢?”
辰年偎在他的怀中快要睡着,红肿的唇瓣微微嘟起,带着几分孩子气,听闻他说话,连眼睛都没睁开,只迷迷糊糊地应道:“哦,那就洞房吧……”
瞧她困乏成这般模样,封君扬虽是情潮涌动,却又哪里舍得动她,恨不能就这样拥着她天长地久下去,便是与她一日终老都心甘情愿。
因着封君扬的母亲不愿离开云西,这盛都的大将军府中并无什么长辈,封君扬一直陪着辰年睡到日上三竿才睁眼,便是醒后也不愿起身,腻着辰年又缠磨了一会儿,眼瞧着辰年要恼羞成怒,这才忍着笑下了床。
待两人收拾利索,封君扬又陪着辰年吃过了饭,这才移到正堂,传外面等候的各处管事进来拜见辰年。众人皆知这王妃出自泰兴贺家,身份高贵,又瞧封君扬肯一直在旁边陪着,便料定这王妃极得封君扬的宠爱。
费了好一会儿工夫,辰年才见完那些有头有脸的管事,封君扬生怕她不耐,端了杯茶递到她手边,笑道:“府里这些事情,你愿意管就管,若是不耐烦,都推给顺平就是。”
辰年这才发觉一直没有看到顺平,奇道:“顺平呢?怎的没见到他?”
顺平此刻还在书房里跪着,封君扬虽恼他自作主张,可他毕竟对自己忠心耿耿,又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不比寻常,不愿叫他在辰年面前没脸,就笑道:“我有事让他去办,等他回来了,就叫他过来见你。”
辰年已从侍女那里听说了昨夜里顺平在院门处拦封君扬之事,又想封君扬身边除了顺平没人敢在酒中做手脚,隐约猜着顺平怕是还在受罚,见封君扬不愿说,也就假作不知,道:“好。”
她屏退仆从,与封君扬商量道:“我身边跟来那些人都是从贺家出来的,我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用他们。”
封君扬道:“里面免不了会有贺家的眼线,但也不会全是。挑着能用的用,不用就都打发了,犯不着费神。”
辰年点头,又要求道:“阿策,你须得给些人给我用,我不想被困在内宅里当聋子瞎子。”
封君扬就喜她这坦荡荡的脾气,闻言便问道:“你要什么样的人?”
辰年想了一想,答道:“得有像顺平那般机灵的,也得有稳当持重、办事叫人放心的。”
封君扬不觉笑笑,道:“稳当持重的倒是不少,可像顺平那般机灵的,却是不多。”
“那倒也是。”辰年思索片刻,忽地记起一人,问封君扬道,“邱三可还在青州?可能把他调到盛都里来?”
邱三虽跟着封君扬年数不多,却很得他的重用。眼下辰年既提了出来,封君扬不想驳了她的话,沉吟一下正要应下,辰年那里却赶在他开口之前说道:“算了,不要邱三了,那人太过于油滑,我还是换个别人吧。”
封君扬却瞧出辰年是不想叫自己为难,便道:“没事,正好你与他也熟悉,我叫人替了他回来便是。”
辰年本就是有意试探,并非真的想要邱三过来,闻言便正色说道:“阿策,我第一次做这王妃,若有些事情不知深浅,做得不对,你须得和我直说。我不是任性之人,非要你不管不顾地依着我的性子行事。”
封君扬见她一本正经,不由得笑了笑,解释道:“邱三确是我有意放在青州的,青冀两地的信报皆经他手。不过也没什么,你觉得他好,我将他调回来,另换了人去就是。”
辰年见他对自己毫不隐瞒,不禁翘起了嘴角,一时忘形,起身过去坐到了封君扬腿上,揽着他的脖颈,亲昵道:“阿策,你少来哄我,他这样重要的人,怎能说换就换?我又不是三岁小儿。邱三我不要你的,回头叫顺平再给我另找别人好了。”
封君扬缓缓点头,忍着笑附和道:“嗯,你今年都二十岁了。”
辰年横他一眼,道:“阿策你莫要笑,我既然做了这个王妃,就定会把这王妃给你做好。”
封君扬实在憋不住,失笑出声,伸手揽上她的纤腰,亲昵地去蹭她的额头,低声问道:“那你可有见过往王爷大腿上坐的王妃?”
辰年怔了一怔,双颊染红,立时就要从他怀里起身。封君扬却又一把将她摁下,调笑道:“又成了恼羞成怒的王妃了?”
左右都是他的话,辰年恨得牙痒,瞄了一眼门口瞧不到人,索性捧着他的头往他鼻尖上咬了下去。封君扬微微一仰头,就用唇迎了上去。两人又是一番厮磨,到后来封君扬也乱了气息,这才赶紧放开了她,道:“昨夜里都没睡多少,你回房去歇着,我去前面处理一下事务,待晚些时候再来寻你。”
辰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问道:“那我等着你一同吃晚饭?”
封君扬心中满是甜蜜,嘴角勾上去便放不下来,应道:“好,你等着我。”
他这才起身往外走,未到门口就开始有些不舍,忍不住回头看她,问道:“要不你随我一同去前院?”
辰年笑着摇头,一直将他送到了院外,这才回了房,随意地取了本书握在手里,斜靠在软榻上怔怔出神。
过了一会儿,侍女轻手轻脚地进来,低声禀报道:“王妃,顺平总管来了。”
辰年这才回神,起身去外面见顺平,瞧他迈门槛的动作有些怪异,知那是久跪的缘故,不觉笑了笑,道:“我倒不知你什么时候这么实诚了,他又没叫人盯着你,你不会偷会儿懒啊。”
顺平跪下给辰年磕了个头告罪,道:“是小的该死,只求您瞧着小的没有坏心的分上,饶了小的。”
辰年忙扶了他起来,道:“过去的也就算了,只日后别这样了。你该比我知道,这种事情太犯忌讳,我瞧着阿策也是不喜。”
她说得诚恳实在,顺平不觉有些感激,忙道:“小的记下了。”
其实顺平自己心里也早已后怕,知道封君扬这是与辰年和好了,他才能无事,万一昨夜里弄巧成拙,定会给自己埋下祸根。身为奴才,揣摩主子心思不算错,可擅自替主子拿主意,不问主子意思就行事,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辰年话点到为止,并不多说,只换了话题说要找人之事,辰年先点了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出来,又与顺平说道:“对了,邱三身边有个叫小宝的,我上次去青州的时候见过,那孩子又机灵又有眼力,你叫人过去问一问他,愿不愿意来这里给我办事。”
顺平对邱三自是熟悉,可这小宝却不怎么知道,听辰年点他出来,便就笑道:“被您瞧中是他的福气,哪还用得着去问,定是极愿意来的。”
辰年闻言笑了笑,道:“还是问一问的好。除了这几个,其余的你看着给我寻就行,要老实本分的。”
顺平不疑有他,尽数应下了,又瞧着辰年没别的吩咐,这才退了出去。
辰年别无他事,本想蜷回窗前的软榻上继续发呆,又怕被有心人瞧入眼里,便强打着精神起了身,叫了几个侍女进来,帮忙清点贺家给她的陪嫁。不想封君扬未到晚饭时候就回来了,进门见辰年立在一片珠光宝气之中,不觉笑了,问她道:“这是在做什么呢?”
辰年回头见是他回来了,不觉粲然一笑,问道:“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
封君扬未答,随意地瞥了一眼那几匣子珠宝首饰,笑道:“小库房里也有一些这东西,回头你也叫人清一下,喜欢的就留下,不喜欢的拿去赏人,也省得占地方。”
辰年笑笑,叫侍女将那几匣子首饰都收起来,待屋中只剩下了两人,这才笑道:“我一时还真是有些转不过这弯来,总想着既是送人,就该挑出好的来才能去送,哪能把不好的给出去啊。”
封君扬闻言不觉笑了笑,又喜她这性子,走过去双手捧住她的脸,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还觉得不满足,在她唇上也狠狠地来了一下,这才笑道:“傻丫头,赏人可不是送人。”
他眼神明亮,瞳孔中隐隐透着一丝兴奋,停了一停,忽地与辰年说道:“张家开了靖阳关,放了鲜氏大军进关。”
辰年不觉愣了一愣,很快便问道:“谁坐镇靖阳?”
拓跋垚大军进关,自然不放心身后要塞还在异族人手上,定是要换了自己的人。
“拓跋垚自己。”封君扬答道,“他留在靖阳,你义父与陆骁各领十万大军,兵分两路往南方向而来,而慕容恒却是往西而去。”
“长途奔袭吗?”辰年又问道。
封君扬闻言却是摇头,道:“不是。早前盛元年间,北漠人曾利用骑兵优势长途奔袭,兵分三路深入江北腹地,短短半年之内就夺下了大半个江北,最后因后力不济,被麦帅夺下靖阳关,尽数堵在了关内。鲜氏此次显然是吸取了北漠人的教训,想要稳中取胜,从北往南,步步推进。”
辰年不像封君扬,脑中就装着一幅江北地图,大小城池俱在他心中。她歪头想了一想,才说道:“慕容恒往西来是为哪里?临潼?”
“先是新野,才是临潼。”封君扬笑笑,“然后就会攻向武安,一步步靠近青州。”
辰年思量片刻,摇头道:“不会,我若是拓跋垚,会止步于临潼,可能武安都不会去,然后只专心往南,夺下泰兴。他西进,不是为了攻你,而是为了防你。”
封君扬微微一怔,眉宇顿添了几分凝重。
辰年紧紧盯着他,沉声问道:“阿策,你想不想夺下鲜氏,像圣武皇帝那般,一统天下?”
“一统天下”这四个字的诱惑力实在太大,尤其是对封君扬这般人物,更令其热血沸腾,不过他理智还在,只冷静问辰年道:“想怎样,不想又怎样?”
辰年答道:“若是想,就先坐山观虎斗,等鲜氏与泰兴拼得两败俱伤,再出兵切断鲜氏退路,得渔翁之利。”
此事封君扬与幕僚早已讨论过多回,现听辰年也这样说,便解释道:“拓跋垚也是防着这一招,所以自己坐镇靖阳,不肯入关,怕的就是像当年北漠陈起一般被咱们堵在关内。”
辰年却是轻轻扬眉,说道:“关不关得住拓跋垚都没关系。阿策,你不是也说鲜氏内部新旧势力斗争激烈吗?到时,只要拓跋垚大败,那就足够了。咱们再设法挑动鲜氏内部自己争起来,叫他拓跋垚坐不住这王位,叫他鲜氏易主。”
封君扬听得心中一动,当下问道:“你有什么主意?”
“主意我还没有,不过,慢慢想总是会有的。不过我身上就有拓跋王族的血统,真论起来,也有资格继承鲜氏的王位呢。”辰年说着停了停,又玩笑道,“阿策,你有满肚子的阴谋诡计,索性想个好法子,叫我做个鲜氏女主好了!”
封君扬失笑,把她扯过来搂入怀中,笑问她道:“辰年,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辰年回头看他,绷着面皮答道:“不是夸也不是骂,只是实话实说。”
话刚说完,她自己却忍不住也笑了。
封君扬瞧着她娇俏的笑颜,心中只觉恍惚,突然间怕这一切都是幻景,不知哪一刻醒过来,她就会消失不见。他不觉收紧了双臂,将怀里的娇躯拥得更紧。辰年觉察到他力道加大,有些诧异,抬起脸去看他,奇道:“阿策?”
“嗯。”封君扬应声,忽地打横将她抱起,大步走向内室。
辰年直到被他压在床上,这才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不觉有些羞窘,忙往外推着他,低声说道:“阿策,阿策,这还没到睡觉的时候呢!”
“可天已经黑了。”
封君扬解开她的衣袍,热情的唇舌沿着她裸露出来的脖颈一路往下。她挣脱不得,很快就与他赤裸相对。在临侵入她之前,他与她额头相抵,气息纠缠,低声问她:“辰年,你想不想我?”
辰年用行动代替了回答,抬起头来主动去吻他的唇,双腿缠上他的腰,挺着腰肢去贴近他,呢喃:“阿策,给我。”
不想封君扬却是不依不饶,微微抬身躲避着她,只哑声追问:“想吗?你想不想我?”
她眼中不觉蕴起了水雾,焦躁中又带着几分无辜,娇声道:“阿策,你又欺负我!”
因为隐忍,封君扬额头上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却依旧坚持着问她:“辰年,告诉我,你想不想我?”
瞧着撒娇不管用,她的手轻轻抚上他清俊的眉眼,坦然答道:“想,很想。”
话音未落,他就已经重重地撞进了她的体内……
他饕餮不足,纠缠不休,她体力却已不像之前那般好,早早地就败下阵来告饶。可他想了她这么久,怎肯轻易放过。
他伏下身来亲吻她早已汗湿的背,在她耳边哑声说道:“辰年,我很想你,想得发疯。你肯回来,就算是回来骗我,我都觉得极欢喜。”
这话直指辰年的心底,辰年身体不觉微微一僵,闭目片刻,用尽仅存的力气回头去吻他,与他唇舌勾连,死死纠缠。
辰年已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封君扬那里却是神采奕奕。他叫人在净房备了水,抱着辰年去洗过了澡,又将她抱了回来,看她似是连坐都要坐不住,不禁失笑,将她揽入怀里,轻笑着逗道:“辰年,一会儿咱们再把洞房花烛夜的那份也补回来,好不好?”
辰年恼怒,低下头向他胳膊咬了上去,不想还没发力却就又松开了口。
封君扬觉得奇怪,不禁问道:“怎的不咬了?”
辰年却是可怜巴巴地看他:“咬了,只是没力气了。”
封君扬愣了一愣,随即就哈哈大笑起来。
翌日便是辰年回门的日子,她虽不喜贺泽,却想着能见一见叶小七,因此一早就与封君扬到了贺府。贺泽从门口迎到他们夫妇两个,先扫了辰年一眼,这才转而看向封君扬,笑道:“君扬,你以后可不能叫我贺十二了,要叫大舅哥才行!”
封君扬闻言只淡淡一笑,辰年却是嗔道:“十二哥快别口无遮拦了,王爷可不喜言行轻浮的。”
贺泽笑容微僵,随即就用手指着辰年,与封君扬笑道:“瞧瞧,这就是女生外向,才刚嫁了人,就一心向着夫君了。”
封君扬道:“出嫁从夫,本该如此。”
贺泽无言苦笑,将他们两个让进府内。辰年一心惦记着叶小七,坐不一会儿就与贺泽提出要见叶小七。贺泽倒也爽快,命人下去带叶小七过来,又转头看封君扬,似笑非笑地问道:“这人你也该认识吧?”
“早几年在青州时见过两面,算是认得。”封君扬浅浅一笑,又道,“贺十二,你我两个闲坐无聊,不如去书房对弈一局?”
贺泽笑了笑,应道:“好。”
他们两人去了后面书房下棋,辰年则独自等着见叶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