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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救人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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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年想自己藏得这样隐蔽,他却能发现自己并无声无息地摸到她身后,除了武功高强之外,很可能他就是在后面一路跟着自己来的。既然这样,她就没有必要再隐藏身份。思及此,索性点头道:“不错,我们都是清风寨的家眷。”

她怕引得身后男子不悦,不敢随意回头,只用眼角余光看到他似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又听他低声问道:“那你可认识谢辰年?”

辰年心中一突,不知这人为何会问到自己,又分不清他到底是敌是友,一时之间不知到底该如何回答。她这样一迟疑,那男子不耐烦地就用刀背轻轻地磕了磕她的肩膀:“回答。”

辰年紧张地舔舔嘴唇,答道:“认识。”

“她在哪里?”男子又问。

辰年便抬手去指缩在人堆里的小柳,答道:“就在下面,人堆里穿月白色衫子的那个。”

男子轻轻地“哦”了一声,将压在辰年脖颈处的刀收了回去,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怎的生得这么娇滴滴的模样,不是说是个野丫头吗?”

辰年暗暗冒汗,偷偷转回头去看身后的人,夜色中也瞧不清这男子的面容,只看到他身形甚是高大,比她高了一头还有余。手中的那柄刀也甚为奇怪,比寻常刀短了许多,刀身弯曲成半月形,有几分像是北漠的弯刀,却又不似弯刀那般光亮精致,乌漆漆的,隐隐透着一股凛冽的寒气。

男子瞧到辰年在看他的兵器,不在意地扫她一眼,将手中的怪刀插入腰侧刀鞘,转身就要往坡下去。

辰年心里一惊,生怕他引起下面官兵的警觉,到时再想救人就难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她想也不想地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压低声音问道:“你做什么?”

男子很自然地答道:“救人。”

“就这样下去救人?”辰年惊愕异常,急得几欲跺脚,“你就算武功再高,又怎么能独自救出这么多人。你先等一下,等我想个法子!”

“放开。”男子却是看向她仍紧抓着他的衣袖的手,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是救个人,还用想什么法子!”

辰年一愣:“一个?只救谢辰年一个?那其余的人呢?”

男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其他人与我何干?”

辰年万万想不到他会用理所当然的口气说出这样冷酷无情的话来,一时差点没被气了个仰倒。她自觉不是这人的对手,只得强压下脾气,忍气吞声地问他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救谢辰年?”

男子却是奇怪地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辰年算是瞧出此人思维独特,和他也辩不清什么道理,因此心里虽是十分诧异他为何会来救自己,却也不再废话,脑子里只飞快地琢磨如何能打动他,让他能为自己所用。就听他刚才的话,她现在是万万不能承认自己就是谢辰年,否则他怕是会直接拎了自己走,连下去救人都省了。

这男子显然不是好奇之人,见辰年没有说话,便也不再问,只是转身就走。辰年见此忙低声道:“你若肯帮我,我也帮你去救人。”

男子拒绝道:“谢了,不用。”

辰年突然诈他道:“若是没有我的帮助,你定然救不了人,起码救不出活人来。”

她这样一说,那男子果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她。辰年咬了咬牙,欺他可能来自北地对青、冀两地的事情不熟,连诈带吓地说道:“你可知道底下这些官兵来自哪里?为何要抓谢辰年她们?抓了她们这又是要带到哪里?”

那男子果然上当,问道:“为什么?”

辰年暗道这“为什么”可就得等她现编了。她心思转得极快,眨眼间拖延之计已是到了嘴边,“这里说话不方便,你我二人且先寻个隐蔽些的地方,我细细讲给你听可好,否则你就这样冒失地下去救人,就算你武功盖世,怕是非但不能救出谢辰年来,还要害她丢了性命。”

她一面说着,一面退向一块巨大的山石之后,向那男子招手道:“这边来吧,千万莫要教下面的人看到了。”

那男子似是迟疑了一下,果真就跟着她慢慢走到了山石后面。辰年暗暗松一口气,心道人都说北地人重诺好骗,果不其然。只是不知这人为何要来救自己,她定然是不认识此人的,那剩下的就只可能他是受人之托了。

封君扬说他的人要等到明日才能赶到,那应该不是云西那边的人,更别说若是封君扬的手下,应该像郑纶那样老实呆板才是,绝不会像这人一样不着调。

难不成是义父托他过来的?辰年脑中灵光一现,忽地记起叶小七曾说见过义父与个络腮胡子的异族男人在一起,莫非就是此人?如此说来,这人身形倒是像北地异族人,只是此刻天黑,也瞧不清这人到底长得什么样子,怎么看着也没有胡子啊。

就这么一会儿的空当,那男子已有些不耐烦了,用一口并不流利的汉话问道:“你想要说什么?快说!”

辰年突然问道:“可是穆展越穆爷请阁下过来救人的?”

那人微微一怔,想了想,才说道:“算是吧。”

辰年本没抱什么希望,听他这样答不由得心中大喜,差点脱口问出“义父现在何处”,话到嘴边她又强行忍下了,按捺住心中欢喜,瞎话张口就来:“这就更不是外人了!我叫文若柳,和辰年是无话不言的好友,就是和穆爷也是极为相熟的。不知阁下怎么称呼,有阁下帮忙,今天这事好办了。”

那男子根本不为所动,只是抱怀看她,很直接地说道:“我要救的只有谢辰年一个,不会帮你救人,你就是和我攀交情也没用。”

辰年却正色答道:“咱们要商量的就是如何救谢辰年!你可知道这些官兵实际上专是为她一个而来的?其余的人不过是个搭头!你就这样冲下去救人,不等到跟前就会被他们发觉了。我可是偷偷听了他们的谈话,说是上官有交代,一旦有变故,先行击杀了谢辰年,绝不能让她活着落到他人手中!”

那男子听得奇怪,忍不住问道:“这是为何?”

辰年等的就是他问,只有他好奇,才可能引得他上钩。她腹中已有一套说辞,半真半假地低声说道:“这事说来曲折,我简单说几句给你听吧。瞧你这模样不像我们本地人,可是听说最近冀州生变?”

那男子点头道:“薛家两兄弟闹翻了。”

辰年忙奉承道:“想不到兄台竟也知道,佩服,佩服。”

那男子暗道:这事天下人都快知道了,这有什么好佩服的。不过被人佩服总是件感觉不错的事情,便也没有说什么,只等着辰年下面的话。

辰年就又接着说道:“兄台既然是穆爷的朋友,那就应该知道冀州薛直是穆爷亲手杀的了,冀州薛家兄弟找不到穆爷,你说冀州军抓穆爷的义女是做什么?”

男子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启发想下去,很快就自己走进了她的套中,问道:“你是说他们想要抓的是丘穆陵越?”

他后面几个字语速很快,发音又有些古怪,辰年一时没听清楚,下意识地问道:“什么?”

“没什么。”男子很快地说道,停了一停,又说道,“你别绕圈子讲话,直接说你都听见他们说什么了?”

辰年顾不上再去细琢磨他刚才说的那几个字,忙答道:“我听说他们要拿辰年做饵,用来引穆爷上当,还说一旦引得穆爷前来,就要立刻杀了辰年以绝后患。所以,你就这样冲下去,他们又不认得穆爷是何模样,只会把你当做穆爷,然后立刻杀了辰年。”

那人听了沉默不语,辰年又再接再厉地说道:“不如我想个法子帮你救出辰年。”

“什么法子?”男子问道。

辰年却先不答是什么法子,只说道:“法子我有,但是不能白白送你。我帮了你的忙,你也得帮我一个才算公平。”

男子多少猜到辰年的要求,说道:“下面人太多,我一下子杀不光,顶多能再帮你多拎出一个人来。”

辰年心想这人果然不愧和义父相熟,连性子都这样相似,遇事都是那种人挡shā • rén佛挡杀佛的主儿,从不肯转个弯行事。她忙说道:“我不用你救人,我只要你抓人。我看阁下武功高强,不如趁其不备擒其贼首,逼得他们放人。”

那人汉话虽说不利索,人却不算太傻,说道:“我这样一出去,还不是要被人当成你那位穆爷?谢辰年一样保不住。你想哄我,我不上你的当。”

辰年早有准备,闻言说道:“我刚已经说了,有法子先将辰年救出来。作为交换,你帮我把下面这些官兵的贼首给我抓来,怎么样?”

那人不语,只偏着头打量辰年,像是在盘算这买卖划算不划算。

眼看着下面那些官兵已经吃过晚饭,已有不少人将目光投向清风寨诸女,更有人开始大声调笑,辰年心中不由得十分焦急,追问道:“可行?”

那人想了一想,总算点头,“你既然非要如此,我答应便是,不过到时候我只带着谢辰年一人走,你和你那些同伴能不能逃脱我可不管。”

辰年忙道:“好。不过,你得先让我看看你武艺高低,我好决定用什么法子去抓那贼首,到时是智取还是强攻——”

她话声未落,也不知道那人何时又将那柄怪刀从腰侧悄无声息地抽了出来,辰年只觉得面前一寒,尚不及躲闪,那刀锋已紧擦着她的面皮划过,就听那人问她:“如何?”

辰年额前的刘海被刀削落不少,细碎的发丝落了满面都是,若是往日她怕是早已气得骂娘,可此刻心中只觉高兴,赞道:“好刀法!”

那人轻哼了一声,说道:“你有什么法子先把谢辰年救出来?快说吧。”

辰年已有计划,并不急着讲出计划反而是先问他的姓名。

“步六孤……”那人说了一个奇怪的音节就停住了,想了想又改口道,“陆……骁,我叫陆骁。”

辰年猜他报的应是假名,此刻却也不揭穿,只逼他立了誓不可不守信义,才又不急不忙地说道:“我有法联系上小……辰年,你先等着,到时听我指挥就是!”

陆骁将信将疑地应下了,辰年便带着他偷偷往坡下潜行了一段,指着不远处一块半人多高的大山石说道:“你去那里猫着,等一会儿……”她仔细地将后面的安排交代给那人听,又叮嘱道,“动作一定要快!不能教人察觉。”

陆骁显然有些不情愿听辰年的指挥,不过刚才既然答应了,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就往一旁的山石后藏去。他身形伏得极低,行路悄然无声,如同融入夜色之中的黑豹,眨眼工夫就消失在山石树丛之中。

辰年的心又放下几分,暗道天不亡她,此人简直就是上天派来帮她救人的,刀法好,身手灵活,最关键的是还好骗听使唤。

她凝一凝心神,将身上所有容易反光的饰品都摘了下来,又用柔软的枝条杂草编了顶草帽扣在头上,悄悄地往坡下潜去。直到离坡下那些篝火不及二三十丈远的地方,她才无声地停下身来,藏于一处茂密的灌木丛后,扯了一片树叶含入唇间,一面从缝隙之中偷偷打量下面的情形,一面轻轻地吹响了口中的树叶。

那声音很是寻常,就同这大山里满坡飞的野雉叫声一般,就像是树丛中的野雉忽地被什么惊扰了,发出了几声既是惊惧又是示警的叫声。过不一会儿,别处的夜雉也跟着叫了起来。

这情形很快引起了底下那些冀州兵的警觉,就有十几个人举着火把拎着刀往崖坡上寻来,可找了半天也不过是惊飞了几窝不知名的野鸟野雉,搞得崖坡上的鸟叫声却更多了,一时之间很是热闹。那些人寻了一会儿,见无什么异处便都松了心,说笑着回去了。

崖坡上的鸟叫声却没有立时停歇下来,夹杂在这一片杂乱的鸟叫声中,也不知是哪一种野鸟发出的叫声,既清脆又婉转,比旁的声音好听了许多。坡地的那些官兵刚才已是亲自去查看了那叫声传来的地方,并未发觉什么可疑之处,闻音便也没怎么上心,可缩在清风寨众女之中的小柳神色倏地一振。

她侧耳听了片刻,面上忽地露出一丝惊喜之色,很快又反应过来,生怕被不远处看守的士兵瞧出破绽来,吓得忙低下了头,只凝神听那清丽悦耳的鸟叫声。

足足过了半炷香的工夫,崖坡上各式的鸟叫声才渐渐停歇下来,那婉转好听的鸟鸣也随着停了下来,黑夜中的山野再一次沉入静寂之中。小柳一直在耐心地等待着,眼看着四周看守的兵士也渐渐露出疲态,开始倒班休息的时候,才从人堆里迟疑地站起身来,怯怯地走了出来。

立刻就有看守兵士高声喝问道:“做什么?”

小柳既羞又怕,低着头死死地捏着衣角,走近一个坐在火堆旁的身材高大的士兵,低声央求道:“这位大爷,可否陪奴家去……去坡上方便一下?”

她声音虽低,可还是被旁边的几个士兵听了个清楚,立刻就有人不怀好意地哄笑起来,调笑道:“好啊,妹子觉得哪里才方便啊?”

小柳羞愤得脸色通红,眼圈里都窘得含了眼泪,只楚楚可怜地看那身材高大的士兵。她人本就长得貌美娇弱,此刻又故意作态,果然就引得那士兵心软起来,指着崖坡那边说道:“去那边吧,我就在后面看你,你莫要逃。”

小柳满怀感激地瞥了他一眼,向着他飞快福了一福,低声道:“多谢大爷恩义。”

她说完便低着头往崖坡那边走去,那士兵就在众人的哄笑声中从后面跟了上去。小柳走了十几丈,寻了一处灌木丛,又回身看了看坡底那些士兵,似是觉得这地方还不够隐蔽,便又继续往上慢慢爬去。

眼瞅着两人离着众人越来越远,那士兵便出声喝道:“停下吧,不要再往上去了。”

小柳回身可怜巴巴地看他,羞涩道:“大爷,这地方荆棘太多,蹲不下身的。”

那士兵也无话,又想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便大意起来,点了点头,又随着她往上走了十来丈的距离。就在绕过一处山石时,他脚下似是忽地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人猛地往下矮了矮,不过很快就又站起来了,从山石后露出头来。

小柳就在旁边不远处颤声喊道:“大爷,您坐那儿等我片刻就好。”

她说着也在一丛灌木之后蹲下身去了。坡底瞧热闹的几人什么也瞧不到,就没了兴致,又瞧着有伙伴坐在那里看守,便也都松懈了精神,回过身守夜的守夜、睡觉的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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