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眼睛
其实他能从院门一路畅通无阻、不惊动任何人的走到这里,本来就该是事先有过通报。但,现在这件事的前提是严雪临点名要抓的小贼,即使保镖心里再多相信,还是一左一右地按着阮白。
过了一会,严雪临才走到客厅。
他穿着一身白衬衫,黑色西装,个头很高,阮白目测他有一米九以上,头发干净利落的剪到鬓角,整个人像入鞘的刃,锋利得并不外露,又像是雾蒙蒙的死海,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严雪临看了他一眼,语调是和电话里如出一辙的冷淡,漫不经心地问他:“嗯,来偷什么的?”
保镖连忙帮他答道:“先生,他身上什么也没藏。”
这句话主要是证明他们并未失职。
但阮白发誓,在严雪临看到他的那一瞬间,肯定认出来自己就是今天该来的阮也。
他是故意的。
阮白气的发疯,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咬着牙,轻声细语地解释:“严先生,我是阮也,行李放在司机那里,里面有我的身份证明。”
严雪临听了这话,点了下头,似乎很轻易地相信了,评价了一句:“以后做事不要偷偷摸摸的。”
言下之意,都是阮白的错。
阮白寄人篱下,身陷囹圄,左右都是比自己高大半个头的大汉,只好忍辱负重,做出不算诚恳的道歉。
他有过很多次道歉,很少是真的认为自己做错事,大多是为了哄担心自己的人。这样不甘不愿,被抓住把柄、逼着道歉的次数屈指可数。
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能理解小少爷明明喜欢眼前这个人,为什么会做出种种刻意欺负他的举动。严雪临现在已经三十三岁了,性格还是这么糟糕,令人讨厌,可想少年时会是什么猫闲狗厌的脾气。
严雪临似乎是欺负够了他,又见陈伯不声不响地来了,撂下一句:“把他安置好了。”
转身走上楼梯。
陈伯看到阮白的时候失神了一会,但很快反应过来,脸上挂着和蔼亲切的微笑,想要同阮白说话。
但阮白不是那种被欺负、吃了亏就当没发生过的人,他是要讨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