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自季星阑威胁要割掉他的小口红之后，乐明好生安静了一阵子。
这儿的安静不止是狗，整个人也很安静，每日上班下班按部就班，早睡早起循规蹈矩，安静到庄宁都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你最近不会是干了什么坏事吧？”庄宁很愁，“那种自己没办法处理的坏事。”
乐明只说：“我不听话你要愁，听话一点你也要愁。你觉得我还能干什么坏事啊？”
这就说不准了。
庄宁带乐明这么久，除了某些方面容易惹事之外，其余时候都算是异常省心。别的明星，表面上可能走着清纯人设，背地里泡吧蹦迪什么事儿都干，但乐明在这方面真是一如既往的表里如一。
粉丝都快把他的底裤都扒拉出来了，也没找到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就是纯纯粹粹的三好学生，连早恋都不曾有过，到现在出道三年了，还像一个苦行僧。
庄宁甚至怀疑他对掐死季星阑的兴趣都比找对象要大点。
乐明还在等着庄宁能说出来个什么，半晌，他那鞠躬尽瘁的经纪人才迟疑道：“你不会失手把季星阑打死了吧。”
乐明：“？”
那也不至于直接跨到法治频道吧！！
他忍住了自己吐槽的欲望，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又开始靠着车窗假寐。
但，睡肯定是睡不着的，乐明忍不住从裤兜里扒拉出手机，又开始噼啪打字。
庄宁无意间往后看了一眼，登时被上面显示的搜索记录震慑到了：
自宫到底是什么感觉
清朝太监回忆录之失去尊严的男人
葵花宝典修炼法
狗要怎么离家出走
庄宁：“……”
“调头，”她冷静地对司机说，“去梧桐精神科医院。”
乐明不明所以：“又怎么了？”
“虽然人的癖好是自由的，”庄宁闭眼道：“但我还是建议你去看一下医生。”
乐明觉得她才是要去看医生。
两人今天要去公司试一下衣物。过几天是一个重要的颁奖典礼，品牌方早就把当季的新品寄过来了，虽说尺寸肯定没什么差错，但还是需要本人过去确定一番。
寰球娱乐的公司大楼照样气派地立在原地，阳光灿烂，人流匆匆在玻璃大门内穿进穿出，大家都很忙碌。
乐明跟着庄宁上楼时，被一个年轻男孩叫住了。
“乐明前辈。”他染着白发，比乐明略矮半个头，一见面，就露出灿烂的笑容：“早上好，您是要去试服装吗？”
“是。”乐明站定，仔细辨认了一下，对眼前人的印象还是有些模糊，“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没事。”男孩抿着唇一笑，有些腼腆地说：“只是想和您打个招呼而已。”
他看着稚嫩得很，最多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乐明有些困惑地蹙起了眉，刚想说什么，面前的人就脚步轻快地走开了。
乐明和庄宁对视了一眼，问：“这是？”
虽然是不大礼貌，但是他真的对这个人印象不深。
“你不记得也正常。”庄宁少见地没骂他，“这是前段时间公司刚签的，好像走的是偶像路线？上个月公司聚餐，他喝晕了，是你把他送上车的吧。”
乐明还是不记得。他酒量好，聚餐后把倒成一排的同事每个好好送上车，已经是他的日常任务了。
二人没过多深聊这个，就上了楼。
乐明在公司有单独的休息室，庄宁把衣服取了，他穿戴整齐，走到镜子面前。
颁奖典礼上，男明星的服装也就那点花样，最多改个颜色、换个式样已经算是出格，红毯上理应是女明星们争奇斗艳的战场。
这次也不例外，品牌方寄来的是银灰色的正装，乐明抿着唇，庄宁在他后边道：“转身看看？”
乐明一边嘟囔着“又不是小魔仙变身”一边乖乖转了三圈。
他的身高虽说在娱乐圈里并不算特别拔尖，但比例确实是公认的好。肩宽腰细腿长头小，站在那儿不声不响垂着脸的时候，像一个精致的等身BJD娃娃。
乐明被盯着看了半天，忍不住问：“可以了吗？”
“那就要看，”庄宁摸着下巴揣测道：“你到时候会不会遇到季星阑了。”
二人去年在红毯上狭路相逢，一边健步如飞一边唇枪舌剑的场景实在太过经典，到现在还被做成了动图四处流传。
乐明牌智能门锁难得没有被语音密码“季星阑”触发，甚至可以说完全相反，他只是脱下了外衣，收好，然后双眼无神且安静地坐在了原地。
庄宁终于感到不对劲了：“你到底怎么了？”
乐明有气无力地回答：“没什么。”
庄宁看他神态萎靡、满怀心事的样子，十分困惑。
要知道，乐明可是知名的夕阳红作息，十点上床睡觉，十一点之后就找不到人；六点起床晨练，雷打不动，每天都精神奕奕，活力十足。
“乐明啊，”庄宁再一次疑问道：“你最近到底在担心什么啊？”
乐明还是那句话：“没什么……”
的确是没什么。
只不过是快要物理意义上的鸡飞蛋打了而已……而已。
乐明醒来时，就感到自己的脑袋又在被戳。
戳他的人没用多少力道，但一下一下，戳的他脑门轻晃，真是恼人得不行。
乐明睁开眼，对上的就是季星阑专注的眼。
“你又弄乐……它干嘛？”于达达没好气道：“你待在家里一整天，折腾它还不够？”
“没折腾。”季星阑见乐明醒了，才放手，道：“它一整天都在睡。”
“一整天？”
“嗯。”季星阑起身，“中途醒了几次，吃了点东西，又继续睡了。”
“那也正常。”于达达好像很懂的样子，“奶狗嘛，还在长身体，容易困也说得过去。”
乐明醒了，但是没完全敢醒，而是又趁隙闭上一边眼睛，试图装睡。
季星阑好像在挪动什么东西，窸窸窣窣的，紧接着，于达达的嗓音响了起来：“这不是赞助方送来的衣服吧？”
“不是。”季星阑应得云淡风轻，“我自己的。”
于达达顿时满头问号：“你自己的……你自己买干什么？”
“我有钱。”季星阑道：“为什么要赞助？”
于达达：“？”
这句话或许该列入季星阑十大名言，和“我说过我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并列第一。
“我不想管你了。”于达达在大声抱怨，“你爱穿什么穿什么吧！”
季星阑像是轻笑了一声，问：“难道这套不好看吗？”
于达达一时之间没作声。
乐明小乌龟似的趴在沙发上，悄咪咪再把另一只眼睁开。
受高度限制，视线拐角处又挡着盆栽，就算它现在视力再好，也只能看到镜子反射出的半个人影，银灰色的光芒隐晦地闪着，贴合在那人劲瘦的手腕上。
乐明：“……”
不会是又撞衫了吧！
这个“又”字，道出了不少曾经的辛酸苦楚，以前他经历了什么可见一斑。
季星阑问：“这套不可以吗？”
于达达说：“你别对着乐明张嘴就可以。不过说起来，我还没确认这次乐明要不要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