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过往

走廊的窗户没有关严实，开着半道缝，风从外面吹进来正好经过他们。

也许是风吹得太温柔，姜燃看着陆冶的侧脸，忍不住问：“裴临是不是做过什么？”

姜燃实在不相信仅仅是因为母亲的原因陆冶就如此排斥裴临，没道理。

如果因为母亲不要他，他对他母亲有恨那可以理解，对裴临有嫉妒，那也可以理解。

可是，陆冶表现出来的并不是这样。

他很显然并不嫉妒裴临，反而十分厌恶裴临。

陆冶大概没想到他会主动问他这样的问题，都说交浅言深，之前姜燃从来不会过问陆冶的私事，这分明就是跟他划清界限，把他排除在自己的亲友圈之外。

陆冶刚刚还一脸火气的表情顿时柔和了下去。

“嗯，他做过很让我讨厌的事，。”陆冶说着，侧过头看姜燃，声音放低：“你想听吗？”

姜燃回视他，目光在陆冶脸上慢转了一圈，跟着轻轻点头：“你说，我听着。”

说完，姜燃身体后仰，直接靠在了后面墙上，眼睛看着窗外。

陆冶转过身，一只脚踩在下面的台阶上，手托着下巴也看着窗外。

他的话题开始的比较早。

“其实我小时候，我爸爸一直告诉我，我妈妈生我之后难产去世了。”

当时陆匀对宋慧抛夫弃子这事犹有恨意，加上不知道怎么回答陆冶关于母亲的话题，只好用这个搪塞过去。

“当时，我很天真地相信了，以为我的生日就是我妈妈的忌日。”陆冶说着，忍不住笑了一声，有点自嘲：“所以我在上小学之前，从来不过生日，哪怕我爸爸买了蛋糕回来，我也不吃，反而会生气地把蛋糕丢掉。”

“在我上初中之前，我都是这么想的。”

当时的陆冶真的很天真，也很好骗，从来没怀疑过自己父亲说的话。

“直到有一次，我回爷爷家参加聚会，无意中听到别人在讨论我妈妈的事，才知道，原来我妈妈不是因为生我难产去世，而是丢下我去别的地方了。”

“她不仅有了新家庭，还早就有了新儿子，只是她从来没来看过我，一个电话一个短信都没有给我发过。”

陆冶说着，把腿伸直，身体往后，看着外面叹了口气。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之前为了她不过生日有多可笑。”

陆冶的声音带了点轻微的哽咽。

姜燃没有出声，他只是安静地侧过头，看向陆冶。

陆冶深吸一口气，又说：“不过，其实我也没有很伤心，我不是很在乎，说真的，不是故作坚强，只是因为那十几年，在我心里，在我的认知里，我一直都是没有妈妈的状态，我一直认为她死了，所以我对于妈妈这个概念没什么太大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