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捧人就是杀人
这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还会为了权势钱财闹的反目成仇呢,何况王建这生拉硬拽出来的义子们,虽说都是义子,这有资格老的,就有资格浅的,有功劳大的,就有熬辛苦混的,况且这官位权势,高低不一,虽说都是义子,原本也是分了好几帮。王宗涤为人一向刚正,治军又严,这么多年下来,领兵带军,一心效忠,人又孤傲,虽然功劳不少,可是也得罪了不少人,这些义兄弟们们,和他关系好的原本就没有几个,等大家得知封赏的内容,这帮干兄弟顿时全都红了眼:这三蜀之地,是我们大家一刀一枪,从无到有一块打下来的,十几年了,你华洪功大,我们可也没闲着呀,凭啥你老小子就一步登天,成了蜀中第二?还汉中郡王,凭啥呀?就李继密那笨蛋,给谁五万军马,拿不下汉中?凭啥老爷子出兵出钱,这好处就成了你自个的?
这些人嫉妒是嫉妒,可毕竟在王建面前也都是混了十几年了,也清楚华洪在王建眼里的分量,按说这归宗是犯了大忌,可没搞明白老爷子到底咋想的,还是看看风向再说。因此上,这心眼多的,在王建面前对这事是闭口不提,只是称颂老爷子英明,可暗地里,却挑唆几个缺点心眼藏不住话的,时常在王建面前抱怨华洪几句。
不过这话是说了,可谁都知道这几个人就是一勇之夫,没啥心眼,王建听了,也不过是笑骂几句,也就算了,到底王建是啥心思,没一个搞得清楚。倒是华洪,接了王建的书令,看信书中甚是温煦,没啥刻薄言语,想着义父毕竟相信自己,也就慢慢放了心,一门心思的平定地方,练兵习武。
这帮兄弟斗心眼归斗心眼,不服气归不服气,可酒照喝,席照摆,既然老爷子愿意,干嘛不趁机多喝点吃点?这也算是往回搂点不是?这一日,王建在花红楼上,大宴文武近百号大小官员。这酒席之上,守着最高领导,自然是歌功颂德,谀辞如潮。反正哄领导高兴不是?
临门的一张桌上,坐着的是几个文士,其中有一个,是蜀王府长史韦庄下属的八品主薄,这个崔主薄,虽和大唐世家的清河崔氏都是一个崔字,但聪明劲可和人家清河崔家子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没法比。读了几十年的书,可就是一直开不了窍,别说混个功名,就是这人情世故,也是一概不懂,还是机缘巧合,结识了韦庄,韦大人看他实在是日子清苦,人又耿直憨厚,自己手下缺人,就把他搞到了节度府做个小小的主薄。
按说这蜀王摆宴,崔主薄还真没资格上台。倒是韦庄,觉得崔主薄在府里闲着也是闲着,反正没啥大事,又是清苦久了的人,干脆就悄悄领了来,让他打打牙祭,那些府中的侍宴的人,都知道韦长史是蜀王的红人,虽说看崔主薄官帽服侍,上不得台面,可韦大人领来的,自然是按规矩安排。
崔主薄头一次上这大场面,开始还小心翼翼的端着架子,除了叉子丢人。这几道酒喝下来,脸也红了,胆也壮了,听的别人称颂蜀王文功武德,心里也是痒痒,巴不得要露一手。
好不容易瞧个机会,崔主薄急急忙忙,端了一碗酒,站了起来:“下官为大王贺!”
王建远远望了一眼,有点面熟,不知道是哪一个,唐道袭侍卫在旁,低声道:“这是府中崔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