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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若无的冷笑。喃喃自语道:“想从本官手中逃脱,恐怕没那么容易。”
骆文佳牵起骆驼离开矿区后,忍不住回头看了最后一眼,凝望着磨炼过自己、也让自己获得新生的地方,他在心中暗暗对自己道:从这一刻开始,这世上不再有善良仁义的骆文佳,只有恩怨分明、善恶必报的千门云襄。凡关心过、救助过他的人,会得到应有的报答,凡伤害过、侮辱过他的人,都将付出十倍的代价!
转头望向遥远的东方,骆文佳眼中渐渐噙满了泪水,在心中默默呐喊:扬州,我总有一天要耀武扬威地回去!南宫世家,终有一天要在我手中灰飞烟灭!
落旗镇是青海到甘陕的交通枢纽,虽然地方不大,却常有商贾云集,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来往的商贾行脚商多了后,自然就催生了一种新的职业——刀客。他们临时受雇于人,既做镖师,也做保镖,偶尔还受雇做点shā • rén越货的违法勾当。在这边远蛮荒的小镇上,只要肯出钱,总能买到你想要的东西,包括仇人的性命。
镇上最大一家酒馆“闻香停”,是刀客和商贾聚集处,人们在这里讨价还价,商讨双方合作的可能,不过好的刀客通常都是明码实价,童叟无欺,没有讨价还价余地。毕竟好的刀客,在哪儿都是稀缺货。
闻香停从早上开门,一直到晚上打烊,永远都是乱哄哄不乏顾客,虽然它是本地最大的酒馆,其实也仅有###张桌子而已。这里每天都有一二十个刀客在这里等生意,加上偶尔前来雇人的商贾,就显得有些拥挤,再加上刀客们闲极无聊时常在酒馆中聚赌,弄得酒馆乌烟瘴气,全然没有酒馆门匾上那三个字的半分雅意。
此时此刻,在酒馆一个角落,十几个刀客在赌桌旁搏杀正酣,不时爆出吆五喝六的高叫。居中一个面目粗豪、眉心有道刀疤的年轻刀客不住擦着头上的汗珠,一边呷着手中的酒壶,一边紧张地盯着碗中的骰子。看他面前的银子,却已是所剩无多了。
六、逃狱(7)
就在这时,一个行色匆匆的旅人由外而入,挤入人丛对那不住擦汗的年轻刀客小声问,“敢问壮士便是大名鼎鼎的金十两?”
“何事?”那刀客转头望向挤过来的旅人,一脸不悦。
“我家主人想托壮士办一件事。”来人忙道。
“没见老子正在赌钱?”那刀客不满地瞪了对方一眼,见对方心虚地退开,他才转向赌桌高叫,“豹子!豹子!妈的,又是瘪三,真他妈邪门!可老子偏不信邪,再来!”
来人不敢再打搅对方的赌兴,悄悄退到一旁,点了些酒菜独自享用起来。不过顿饭工夫,就见方才那个年轻的刀客输得精光,神情沮丧地离开了赌桌,垂头丧气地连连叹息。一旁枯坐的旅人忙长身而起,上前拱手问:“敢问壮士可就是金十两?”
“正是。”那刀客警惕地打量着来人,“你是何人?”
来人意味深长地一笑,将一个小锦囊推到金十两面前,“在下是奉我家主人之命,来给金壮士送点赌本。”
“你知道老子的身价?”那刀客冷冷问。
“谁不知道落旗镇金十两的身价。”来人讨好地笑了笑,“低于十两黄金的报酬,金壮士从来是不接的。”
在这条道上来往的商贾,都知道这脸有刀疤的年轻人,就是这落旗镇上最好的刀客,只是他的要价实在太高,一次至少要十两黄金,从不二价,因此得了个绰号叫“金十两”,远近闻名。只是他既嗜赌又好酒,挣钱虽多,却大多扔在了赌桌和酒桌上,所以他永远像个流浪汉一般潦倒、落拓。不过他虽然屡屡输钱,脸上却始终洋溢着一种年轻人特有的自信,这让他看起来跟那些流浪汉完全不同。见来人一脸恭敬,金十两不由得面露得色,“既然如此,你家主人找我做什么?”
“有一单生意,我家主人希望找镇上最好的刀客来做。”来人小声道。
“是什么?”
“shā • rén!”
金十两笑了起来:“shā • rén最少五十两,看人论价。”
“目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文弱书生,”来人说着缓缓展开手中的画像,“他既不会武功,也没有任何背景,杀他不会有任何麻烦。唯一的要求是,你得在落旗镇百里之外再动手,且要将他的死伪装成意外,有没有问题?”
金十两终于第一次仔细打量来人,“花五十两黄金来杀这样一个人,你家主人是不是太奢侈了一些?”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多花点钱是应该的。”来人将画像卷起,与二十五两黄金的定金一并推到金十两面前,讨好地笑道,“在这落旗镇众多刀客中,只有金壮士从未失过手,所以我家主人点名要找你。就不知金壮士肯不肯接?”
金十两一口喝完壶中残酒,将画像和黄金俱收入怀中,这才打着酒嗝站起身来,醉眼蒙眬地问:“这人在哪里?”
“他过几天就会经过这里,”来人也起身告辞,“我就在对面的一品客栈,耐心等候金壮士的好消息。”
金十两打着酒嗝跌跌撞撞地离开了酒馆,似乎对来人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当他离开酒馆后,立刻就像变了个人,眼光在黑暗中炯炯有神,哪里还有半分酒意?
落旗镇虽然南来北往的商贾很多,但当一个神情淡漠的年轻人牵着骆驼来到这里时,还是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他看起来既不像走南闯北的生意人,也不像身怀绝技的江湖好汉,若非一身破旧的粗布衣衫,倒有些像个读书人。蹲在街头貌似无聊打盹的金十两,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正是画像上那个价值五十两黄金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