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第180章

换句话来说，洛扶殷之前并不知道所处的方位到底在哪里。但现在看来，这或许就是中都城的地下，之前所经历的一切与其说是幻境，倒不如说是过去。

——那个时代真实的、以男人身份而存在的“洛扶殷”。

至于之后时间的流逝为什么会发生变化，洛扶殷猜测大概是能量不足，亦或是原本她和狐焱所在的地方影响了整个事情的发展。

人类的执念是一件既奇妙又刻板的东西。

一个阵法、幻境再怎么千变万化也只是死物，在赋予人的意志之后反而会与之前有着截然不同的表现。

有人想要改变过去，改变那个故人身陨的过去。

他或许是察觉到了洛扶殷心底对于蒋青的怜惜，认为只要给洛扶殷机会，她就一定做出“拯救”的选择。那么这样一个条件已经达成，就代表着“复活”已经成为了一种可能性——从过去救回那个人的可能性。

然而，可惜的是，洛扶殷向来是个坚定的旁观主义者，恪守着中立与秩序，反而诱导着整个事件加速发展，故事中的人更早地迎来了自己的结局。

于是，失去洛扶殷信念所支持的一切接近崩溃，那绵延了千年的执念最终土崩瓦解。

——就像顾疏桐那时一样。

真是可笑啊！

洛扶殷摇着头喟叹了一句。她往前走了几步，那只手还没触碰到青铜大门，那扇大门便簌簌抖动了起来。

门的背面涌出了雾气，但没过多长时间就消散在空气中。洛扶殷进入到里面的空间里，视线沿着向上攀爬的地毯，赫然在一座凸起的高台上见到了一座棺椁。

这时，她身旁忽然间聚集起了一圈火焰，火焰渐渐凝聚成人形，竟是方才失散了好一段时间的狐焱。

洛扶殷淡淡道：“你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吗？好歹也要遮掩一下吧？”

狐焱冷哼一声，不答话。

又过了半晌，才听见男人低哑的声音：“喂，洛扶殷，你是不是还有一段过去的记忆？”

洛扶殷瞥了他一眼：“我不懂，什么才叫‘过去’？”

狐焱沉声：“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洛扶殷讽刺地勾了勾嘴角：“那与你又有什么干系？管好你自己就行。”

狐焱抿了抿紧了嘴唇，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洛扶殷继续向前走去。

然后在棺椁前站定。

女人垂着眼眸，棺椁内的人的面容一览无遗。

不出所料，就是洛扶殷先前见到的摇光太子。

没想到南华的摇光太子竟然会沉睡在东鲁中都城之下，还作为阵眼聚集着东鲁皇室的福祉，同时消散着中都百姓的生机。

等价交换，这似乎就是铁律。

不过，现在看来这座大阵似乎几十年前就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甚至不得不找到他国太子镇守阵眼，利用大宗师的力量继续运行着大阵。

至于这位摇光太子呢？恐怕也在利用着东鲁中都的大阵，实现着自己执念。

洛扶殷的思绪不禁飘到了远方。

狐焱一见洛扶殷走神的样子便知道她心中早已经对来龙去脉一清二楚，便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阵法失效，他大概两天后就会清醒，我们静静地等待就可以了。”洛扶殷的眼神呈现出了一种漫不经心的游离之感，“现在看来大抵是与我之前的猜想bā • jiǔ不离十，之后就只剩下善后的问题了，会有人过来处理的。这场恩怨纠结了三千年，总算要迎来一个结束了。”

“我以为你会动手干预，继续为这一方的凡人重塑大阵。”狐焱打量着她的表情，“毕竟这才符合你洛扶殷的作风，不是吗？”

闻言，洛扶殷的眼中闪过一丝嫌恶：“这种强行运作的邪法，纵然是重塑了又能如何？我早就说过了，东鲁气数已尽，顺势而为才是明道。左右这大陆上的势力割据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狐焱讶异了一瞬。

他笑了笑：“倒是没想到你也有如此置身事外的时候。”

洛扶殷嗤笑：“彼此彼此。”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大概预计六十万字左右的时候完结，距离完结应该快了，还有一个小篇章大概就可以收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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