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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知她藏身何处。跟踪管平不会有用,他绝不会直接去找她的。尚差两个巷口将未雀大街,人车明显多起来,气氛热闹。寇仲推徐子陵转入横巷去,站定,此时若有跟踪者赶上来,肯定瞒不过他们,笑道:其他事由我去花精神,你先说这两个假设可否成立?徐子陵摇头道:很难说,直的很难说。寇仲微笑道:有甚么好为难呢?找美艳问个明白不就成。假设五采石仍在她手上,那就代表她并非为拜紫亭或伏难陀讨回五采石,而是为她自已。若实情如此,我有七、八成把握可以说服她作钓大鱼的饵。徐子陵道:今晚尚有石之轩这令人头痛的问题,我们已是应付不暇,更自身难保,你仍要分身去做这近乎不可能的事,算否好大喜功,又或不自量力。寇仲否认道:我只是积极进取,谁敢伤我的好兄弟徐子陵,我寇仲绝不会放过他。且正因深末桓等想不到我们在这种劣势下仍会主动反扑,深合出奇制胜的要旨,你必须支持我。徐子陵心中一阵感动,明白到他因自已伤得更严重而动真怒,不惜一切的进行反击,点头道:好吧!我该怎样支持你。急剧的蹄声从远而近。一名骑士旋风般在巷外掠过,迅即勒马回头,奔进巷内,甩蹬下马松一口气道:终找到两位老兄。赫然是与跋锋寒齐名的突厥高手可达志。寇仲笑道:你不是闻得我们身受重伤,故赶着来杀我们吧!可达志然牵马来到两人身前,先向徐子陵打个招呼,上下打量两人,讶道:表面真看不出来,只是脸色苍白点。不过拜紫亭说少帅胸口那一剑,差点要掉少帅的命。究竟是谁干的?寇仲压低声道:是深未桓和韩朝安干的好事,他***熊,这口气我怎都咽不了。可达志点头道:我也有点从其行事的卑鄙无耻猜到是深未桓,少帅有甚么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尽避吩咐,韩朝安这小子我早看他不顺眼。徐子陵讶道:深末桓夫妇不是一直为你们大汗办事,可兄不怕大汗不高兴?可达志冷哼道:只看他既要争夺五采石,又与韩朝安暗里勾结,两位该晓得他是甚么货色。接着微笑道:不是早说好吗?在龙泉我们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寇仲和徐子陵对望一眼,均感意外,更有些敌友难分的奇怪感觉。寇仲待一伙三名市民走过后,目光投往巷口外人来人往的街道,沉声道:我们要杀死深末桓,可兄是否感兴趣?可达志欣然道:不瞒两位,小弟刚接到指示,着我不要让深末桓活着回戈壁,你说我是否感兴趣?两人心中同时一震,翻起惊涛骇浪。杀死深未桓,可能是突利和谈的一个条件,也大有可能是颉利的意思,而事实上这更是一石二鸟的上上策略。深末桓夫妇可被利用的价值,随着颉利和突利的修好,变得愈来愈低。狡免死,走狗烹,声名狼藉的深末桓夫妇肯定会带给颉利很大的负面影响,削弱他在大草原的威信。把他们处死,既可讨好突利以示诚意,更可在各族间重建正面的威望。更厉害处是不让逐渐接近成功的古纳台兄弟独得此殊荣。再深一层去看。颉利在奔狼原之败后,即全面改变策略,拣的是近交远攻之计,先团结大草原所有力量,然后组成联军,大举南下侵犯中原,更可美其名是要收抬李世民,还可对突利说是助他的兄弟寇仲得天下。能因应时势作出这种决断,难怪颉利能成为大草原的霸主。这些念头刹那间在两人脑海闪过,既无奈又为难。寇仲暗叹一口气,以杀深末桓的事势在必行,只好暂时抛开一切,办妥此事再说其他,点头道:好!可兄是一言九鼎的人,我信任你。可达志肃容道:可达志绝不会辜负少帅的信任,此事该如何进行?寇仲道:拜紫亭一方是否晓得我们和可兄现在的关系?可达志微笑道:这么秘密和令人难以相信的事,小弟怎肯揭破。他刚才找我说话,故意使我知悉你们受到重剧,正是借刀shā • rén的阴谋。寇仲心中暗骂,亦猜到拜紫亭对颉利突利两叔侄言和一事,仍是蒙在鼓里。缓缓问道:他有否提到五采石。可达志道:那是他梦寐以求的妄想,怎会略过不提。对少帅适才没有立刻将五采石送他,他显得耿耿于坏,但说到底他还是不希望我干掉你们后,把五采石私吞了。寇仲和徐子陵均抹过一把冷汗,晓得早前在四合院时拜紫亭确有shā • rén夺石之心,只因看不破寇仲虚实,又对突利与他们的关系深存顾忌,才不敢轻举妄动。徐子陵插入道:伏难陀有甚么反应?可达志摇头道:到龙泉后我从未见过他。寇仲和徐子陵为之愕然。可达志压低声音道:伏难陀行事一向诡秘莫测,他的天竺魔功据闻已臻登峰造极的化境,否则以拜紫亭的骜桀不驯,那肯尊他为师,对他言听计从。这条借我之刀杀两位的毒计,很可能就是他想出来的。寇仲道:可兄的情报非常管用,至少令我们晓得五采石仍未落在拜紫亭手上,我们杀深末桓的大计可依原定计划进行。可达志一呆道:五采石不是在你们手上吗?寇仲解释一遍,道:美艳将是我们对付深末桓至乎烈瑕那可恶小子的一关键人物,烈瑕暂且让他多苟延残喘几天,可兄能否先查清楚美艳在甚么地方落脚?我们办妥一些事后约个时间地点再碰头。可达志昂然道:这个包在我身上,事实上我对此女一直留心,故只是举手之劳。徐子陵忽然道:可兄与杜兴是否稔熟?可达志愕然望向徐子陵,似要从他的神色看破他心内的想法,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唉!我有点不老实哩!我和他有很深的交情,未得意前他曾照拂过小弟,就是他把小弟举荐给大汗的。哈!不知如何,我竟不想瞒骗你们,看来我是有些爱和你们相交,这是否叫识英雄重英雄。寇仲苦笑道:希望我们能永远是好朋友,只不过大家都晓得只能在龙泉才有这种好日子。可达志笑道:将来谁也难逆料,明天的事明天想好啦。转向徐子陵道:徐兄为何忽然问起杜兴?徐子陵道:因为我们怀疑杜兴的拜把兄弟许开山是大明尊教的重要人物,如能瞒着许开山约杜兴出来大家开心见诚的谈一趟,说不定对事情会有帮助。可达志虎躯微颤,沉吟片晌后:我试看待会能否找他一道来见两位,不过两位最好有些较实在的证据,否则很难说动杜兴。寇仲心中叫秒,徐子陵此着确是高明,道:我们虽非凭空揣测,但却没有抓着许开山任何病脚。不过谈谈总对老杜有利无害,否则将来被许开山拖累,才不划算。三人约好见面的时间地点,可达志上马离开。寇仲向徐子陵苦笑道:我们又一趟猜错。深末桓并非颉利指示来行凶的。徐子陵道:深末桓一为私仇,次为韩朝安。他本身更为要统一室韦故要先剪除我们,再全力对付古纳台兄弟。正因他有这野心,颉利再容不下他这头走狗。寇仲看看天色,道:时间差不多哩,我们去见玉成吧!
第七章迷途不返
段玉成坐在馆内一角的桌子,脸色阴沉,到寇仲和徐子陵两人分别在他左右坐下,双目仍凝视荡漾杯内的响水稻酒,依然是那么英俊和轮廓分明,只稍嫌瘦削的脸容像没有生命的石雕。两人见他神态异常,均感不妥。寇仲愕然瞧他好半晌后,见他全无动静,随意点了酒菜后,凑近他道:玉成!你有心事吗?因已过午膳的繁忙时刻,晚膳则尚有个把时辰,十七、八张桌子,只三桌坐有客人,包括他们在内。酒馆一片午后懒洋洋的宁静。段玉成举酒一饮而尽,似为某事狠下决心般,将空杯倒转覆在桌面上,沉声道:两位帮主,我要脱离双龙帮,这是玉成最后一趟称你们为帮主。两人听得脸脸相腼,无论他们事前如何猜测,仍想不到他开口就是决绝的话。寇仲双目精芒大盛,淡淡道:合则留,不合则去,假若你是自己决定,而不是受大明尊教的妖女蛊惑蒙蔽,一切悉从尊便。我不会有第二句话。段玉成眼睛电芒骤现,迎上寇仲锐利的眼神,一点不让的瞪着他,冷冷道:我曾是你的手下,你要打要骂我绝无怨言,但却不可侮辱她们,她们更不是妖女,而是在这混浊黑暗的世界掌握光明的人。他们都死了吗?寇仲苦笑道:我也希望你说的是事实。你最后一句指的是志复他们吗?他们都不在啦!唉!你可知是陷害死他们的。段玉成缓缓道:是你害死他们。寇仲失声道:甚么?徐子陵柔声道:我们怎样害死他们呢?段玉成一字一字的道:若非你们和我们分开上路,他们就不用死。两人听得你眼望我眼,乏言以应。他若要这样去想,已到不可理喻的田地。不过段玉成的话确令两人生出内疚,因为若非他们挑选他四人同行,包志复三人不会遇难。寇仲叹道:但直接害死他们的不是贵教的上官龙吗?段玉成冷哼道:他只是个叛徒,如非辛娜娅救我,又悉心为我治疗,我今天恐怕再难坐在这和两位说话。我话至此已尽,念在昔日传艺之情,我只有一句话,就是你们立刻离开这里。倏地立起,头也不回的匆匆决绝离去,剩下两人呆坐一角。美酒上桌。寇仲举杯大呷一口,苦笑道:他***!我开始不敢再小觑大明尊教,玉成肯定不是傻瓜,在四人中资质称冠。我的娘!你看他现在改变得多么彻底,是我再也不认识的段玉成。徐子陵低声道:老兄!你好像忘记伤不宜酒这金科玉律。寇仲放下酒杯,把声音压至低无可低的凑近他道:这口酒一半是喝给敌人看的,一半是为自己喝的。唉!玉成怎会变成这个样子。你有留意他刚才看我们的眼神吗?这小子的功力大有长进,我们想收拾他并不容易。又皱眉沉吟道:辛娜娅!这名字有点耳熟。徐子陵搜寻脑袋内的记忆,道:祝玉妍曾提起过这名字,她是五类魔中的毒水,与烈瑕同为大明尊教中得大尊亲傅绝艺的超卓人物,武功不在善母莎芳之下。寇仲一拍额头道:记起呷!唉!宗教可以是比刀枪剑戟更难挡的另一种侵略形式,不过玉成仍能保持一点灵明,至少没有出卖占道他们先赴长安的秘密,刚才又劝我们立即离开。你有没有办法可使他回复正常,从这种xié • jiào病痊愈过来。徐子陵摇头道:无论宗教和爱情,均对寂寞空虚的心灵有无比的威力,令人盲目的失去分辨是非的理智,两者加起来更足威力无俦。兄弟,我们并非神仙,对很多事均无能为力。寇仲点头道:你说得对,玉成因为新婚妻子被隋兵奸杀,一直活在极大的伤痛中,现在就似在苦海浮沉挣扎多年后,忽然泅上个美丽的海岛,其他事再不放在心上,唉,我很痛苦,好兄弟忽然成为敌人。足音响起。一人昂然而入,竟是契丹大酋阿保甲手下得力战将昆直荒,其身着足掩人耳日的龙泉人渗有干千风格的改良汉服。两人心中大凛,只看昆直荒能这么快到这里寻他们,可知契丹人在这果颇有势力,耳目众多。昆直荒从容来到桌前,微笑以突厥话道:我可以坐下吗?寇仲暗叫不好,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装出笑容,道:欢迎还来不及,伙计,取酒来。昆直荒欣然坐下道:还是泡一壶茶好点,两位绝不宜酒。寇仲和徐子陵更是心叫不妙,知他来意不善,且晓得他们伤势非轻。他的消息大有可能来自深末桓,因为他们曾在花林外联手伏击两人,到现在仍有联系毫不出奇。昆直荒既在这儿,与他们结下深仇的呼延金亦该离此不远。不过他们尚未陷于无力反击的下风,刚才他们在四合院外露了一手,把监视他们的三伙人吓退。所以昆直荒虽从深未桓处证实他们确被重创负伤,仍摸不清楚他们目下痊愈的情况,故进来试采摸底。寇仲哈哈笑道:你老哥真怪,我们若喝酒喝出祸来,不是正中你下怀吗?昆直荒微一错愕,泛起笑容道:我们和两位素无嫌隙,只因五采石才起争端,两位若肯将五采石交出,人家以后就是朋友。今次轮到两人愕然,接着暗骂深末桓卑鄙,竟没告诉昆直荒五采石给美艳夫人收回去,同时更感进退两难,如实话实说,反会令昆直荒更深信他们因伤重不能动手,所以谎称五采石不在身上,如此则后果难测,倘正面冲突,他们就算能侥悻逃生,肯定伤上加伤,大幅延缓复原的时间。寇仲见昆直荒的目光扮作漫不经意地扫过给他喝掉大半的酒杯,晓得他在审查自己刚才的那口酒真来还是假作,登时信心大倍,从容道:若我们肯在你老哥一句话下就把五采石交出,呼延金就不用被我们放人烧营,更不会有花林郊野一战,昆直荒你不觉得在说梦话吗?徐子陵桌下的右脚朝寇仲伸去,到两脚相触,内力立即源源输送,让寇仲有随时动手的力量。现在他们最害怕的是昆直荒来个抢攻,那寇仲在得不到支援下,势将无所遁形。昆直荒冷哼道:我昆直荒敢到这儿来和两位说话,当然有十足把握。我只是不想给人说是乘人之危,才好言相劝。两位不要敬酒不喝偏要喝罚酒。他这番话改以汉语说出,充满威吓的意味,但两人均心知肚明对方仍未摸清他们的伤势,故以言语试探他们的反应。寇仲得徐子陵暗地支援,双目精芒大盛,倏地出手伸指,朝隔桌的昆直荒眉心点去,指风破空之声,嗤嗤作响。昆直荒那想得到负伤的寇仲敢主动出手,脸色一沉,喝道:这是甚么意思?说话时,右掌急削,指劲掌风交触,发出砰的一声清音。昆直荒上身微微一晃,显是吃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