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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荣姣姣已不易应付。现在他们需要的只是刺激和暴露行踪。寇仲笑嘻嘻的找了幅面向花园的屋壁,髹上寇仲徐子陵到此一游。凑到徐子陵耳旁低声道:这行字如何?徐子陵应道:真奇怪,那种力的感觉内敛多了,但反更觉张力,我欢喜这几个字。寇仲像要哄他高兴似的道:这就叫进步,人在不断变化,书法亦不断变化,若书法永远不变,那便代表停滞不前。顿了顿道:好了!该到何处寻辟尘妖道?徐子陵待要回答,忽然心生警兆,扯着寇仲躲往园山一道横跨溪涧的小桥之下。一个胖如酒桶的身体从屋檐处像轻盈的猫儿般扑下,脚尖在草坪略点,眨眼间掠人与小桥连接起来的凉亭内,只隔开一条约十许步远的碎石小径**这内花园占地方圆二十多丈,林木花草,颇为讲究,而寇仲表演书法处是在一排竹篁之后,从亭子的角度是看不见的。寇仲把头缩回来,咋舌道:是安隆,我们果然没看走眼。徐子陵打出禁声的手势。衣袂声起,接着一把雄壮的声音道:有甚么事?为何不可待明天再说?寇仲还以为是左游仙,见到徐子陵一脸茫然,才知他认不出来者是谁。接着那人喝道:这里没你们的事,给我远远滚开,没我命令,不准入园。七、八人同声答应,退往园外。寇仲和徐子陵交换个眼色,隐隐猜到说话的人是谁。安隆坐到亭内的石凳去,叹道:我和你总算一场师兄弟,你怎可不眷念半点旧情?那人冷哂道:不念旧情的是你,而不是我辅公佑。十五年前我脱离天莲宗,那时已非是你的师弟,现在更和你没有半点关系,我爱干甚么就干甚么,那到你来干涉。果然是杜伏威的拜把兄弟,江淮军的第二号要人辅公佑,只想不到也出身邪派,还是安隆的师弟。啪!石台粉碎洒地。安隆大怒道:好胆!既入我天莲之门,岂到你说退便退,当年我容忍你,皆因念在师兄弟之情,更见你一身成就不易得来。现在你联结老君庙和真传的人来对付我,公然与我为敌,是否活得不耐烦了!寇仲和徐子陵心叫侥幸。安隆那一掌劲道阴柔,只听声音便知是看似轻飘无力,却能把一张坚固的石桌拍成碎粉,只是这份功夫,江湖上已没多少人办到。若非他们先一步来到花园中,又或不及时藏来的话,肯定瞒不过这魔门的高手。辅公佑乃雄踞一方的霸主,只看他刚才喝退手下,不用侍从护驾,便知他不怕安隆,此时更不会被他吓倒。只听他冷笑道:我这人生就一副臭脾气,从不肯欠人的债,但别人欠我的,则必须偿还。十五年来,我都没有向你追讨师尊的血债,现在该是时候吧?寇仲和徐子陵恍然大悟,才知辅公佑是要惜这百业大会,把安隆迫出来。安隆不怒反笑,喘着气道:真是笑话,师尊之死,只因练『天心莲环』时运岔了气,以致全身经血爆裂而亡,故尸骨不存,干我安隆何事?你只是因给我坐上『莲主』之位,故怀恨在心,含血喷人。哼!我安隆身为天莲宗莲主,现在就要替天行道,清理门户。一把阴恻恻的声音在小桥另一端响起道:这才真是笑话,就算你确修成『天心莲环』,今趟亦休想能生离此地,还妄言清理门户。徐子陵没有石青璇束音成线送入寇仲耳内的本领,只好在寇仲背上写了个左字,后者立知来人是左游仙。安隆出奇地没有动气,反故作惊奇的道:若我没有弄错,你两人该是水火不相容的情敌,曾斗得天崩地裂,为何今天却像同一个鼻孔出气似的,究竟发生甚么事,天地是否真反转过来哩?辅公佑冷冷道:你除阴谋诡计,伤天害理外,其他事懂得个屁,滚吧!这样杀掉你太便宜你了,我要瞧着你慢慢萎坏腐臭。只听他声音透出的恨意,便知他和安隆的仇怨,即管倾尽大江之水,也难以洗去。安隆发出一阵震耳长笑,却有点像猪的哀嚎,令听者难受至极点,仿似给他的笑声直钻进骨髓里去作浪兴波。笑声倏止,安隆淡淡道:你以为黏上杜伏威,就可呼风唤雨吗?江淮军的好景只是假象,已到日暮途穷的时刻,我们走着瞧好了。左游仙不屑地道:你以为我们不知你暗中拉拢萧铣、朱粲和曹应龙来对付我们吗?安隆显是大感愕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辅公佑长笑道:你已过了十多年的好日子,现在也该尝尝另一些滋味,你再不走,以后都不用走。安隆狠狠的连说三声好,接着衣袂声响,迅速远去。荣凤祥的声音随即响起道:这么好的机会,为何却放走他?两人这才知道荣凤祥一直窥伺在旁,心中叫苦,这时离天亮不远,若给发现,在这三大魔门高手的围攻截击下,逃走绝非易事。辅公佑沉声道:他已练成『天心莲环』,若硬迫他作困兽之斗,于我们有害无利,百业大会后,他想溜亦难矣。左游仙点头道:若在这关键时刻把他杀死,还会影响大局。荣姣姣的声音道:姣姣有个大胆的想法,就是安隆今次肯来赴会,是有备而至,根本不怕我们。辅公佑道:这话很有道理,我们且进屋内再说。寇仲和徐子陵暗叫谢天谢地,肯定四人离开后,连忙离去。天刚发白,两人在街上大摇大摆的逛步,见到东一片、西一处于当眼墙壁写下极为触目惊心的红色大字,心中的感觉非常古怪。远方响音传至,原来其中一间饭铺正张罗早市,寇仲笑道:先去喝碗豆浆,塞两个包子入肚如何?徐子陵点头答应。那食店事实上尚未开始管业,两人到一角坐下,迳自享受滚热的豆浆。寇仲叹道:真想不到他娘这么的一个百业大会,竟牵涉到魔门各流派的恩怨斗争。徐子陵皱眉不解道:做生意的人这么多,互相间又是竞争激烈,你赚多时我便赚少,同行更如敌国,真不明白荣凤祥为何要抢着做这百业社的尊长,抢到后又能有甚么作为?难道由商帮行社,至行脚商贩,都会像手下般听他指挥吗?寇仲举起大碗,呷了一口,摇头道:这是没有可能的,照我看最重要的是在厘定价格和供应货物这两项上,尊长只要取得大多数人的支持,便可订立所谓行规。例如要向龙游帮买木材,百业社的社员和外人便有不同的价钱,甚或只准卖给百业社的人,那百业社将变成一个垄断所有买卖的大集团,现在当然办不到,但假以时日,再以武力配合,未来会是怎么一番情景,仍是非常难说。顿了顿续道:但在短期内,百业社的尊长势将变成各大势力拉拢的对象;地位急升,其中自有无穷的好处。只不过我们非是生意人,故而不明白吧!徐子陵仍是不解,待要说话,心中一动,朝入门处瞧去,竟是绾绾翩然而至,坐入两人对面的椅内,微笑道:你们忘记戴面贝哩!寇仲边摆设碗箸,边笑道:绾小姐何时到合肥来的,为何不早点儿找我两兄弟,好畅叙离情,一慰相思之苦。绾绾娇艳如花的玉容隐含一丝嘲哂的笑意,淡淡道:没事找你们作甚么?寇仲朝那几个为绾绾容光所慑,正停下手脚,只懂呆瞪绾绾的夥计扫了凌厉的一眼,立时像兜头浇下冷水般把他们惊醒过来,尴尬地照常工作。徐子陵皱眉道:那现在又为了甚么要来找我们呢?绾绾横他一眼道:当然是来兴问罪之师,有谓明人不作暗事,你们要造谣生非,我没空管你。但为何却要牵涉到我们阴癸派?寇仲笑道:这就叫盛名之累,闲话休提,绾小姐你既大驾光临,可否容我顺口问两句。以绾绾的修养,亦给他弄得啼笑皆非,微嗔道:我说的如是闲话,那你说的定是废话,你若不给我好好交待,休想我答你半句话。两人鉴貌辨色,均知绾绾非是真的生气,由此推之,绾绾该不是站在荣凤祥的一方。此事倒相当奇怪。因为一向以来,阴癸派与江淮军有合作关系,唯一解释就是杜伏威和辅公佑这对拜把兄弟,并不如外人所想的那么团结一致。此时外面行人渐多,且不时有奔走相告的情况,显见谣言壁生出预期中的作用,引起哄动。寇仲哈哈笑道:上官龙是你阴癸派的人,已是天下皆知。多一个人或少一个人于贵派有何影响。有时你占我便宜,又或我占你便宜,乃平常不过之事。至多我向你赔个罪,绾人小姐请息怒。绾绾噗哧笑道:这还差不多!两人对望一眼,都看出对方心中的无奈。他们与绾绾实有深仇大恨,可是碍于形势,却不得不虚与委蛇,否则坏了救援飞马牧场的大事,便因小失大。寇仲挨到椅背处,闲适地欣赏街上的情景,道:你们魔门八大高手,除尤鸟倦、辟尘妖道、左游仙、安隆和令师外,其他三个是甚么人物?绾绾神色微动道:你们倒消息灵通,为何认为我肯告诉你们呢?寇仲摊手道:这算甚么了不起的秘密,总有人会知道的,何不向我们卖个人情。绾绾目光转到徐子陵脸上,接着幽幽一叹,垂下目光道:你两人总能令人家心软,好吧!索性向你们说得详细一点,你们听过……噢!倏地离座,消没后门处。两人循她刚才目光所瞥处瞧去,只见泽岳探头进来,大嚷道:终找到两位,现在所有人都给吓怕,正赶着离城,百业大会完蛋哩!
第六章因缘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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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和徐子陵戴上面具,杂在龙游帮一众人中安然离城,道上挤满各地来参加百业大会又赶着逃亡的人。只看人心惶惶的情景,便知谣言的力量是多么庞大。泽岳低声笑道:两位真厉害,不费一兵一卒,便破去荣凤祥的如意算盘。寇仲有点难以置信的道:这真教人意想不到。泽岳道:问题是江北各地的行家都感到百业社是挟北欺南,你两位制造的谣言亦非全没有根据,至少洛阳帮的上任帮主上官龙便千真万确是阴癸派的妖人,我们做生意的,谁敢和这种不问情由,胡乱shā • rén的xié • jiào异派扯上关系,于是乘机一哄而散,谁都不能怪谁。寇仲和徐子陵都生出既荒谬又好笑的怪诞感觉。此时众人奔上山坡。泽岳欣然道:能与两位交上朋友,实是难得的缘份,现在我要立即赶返龙游帮同爹作报告,异日有空,定去探访两位。双方欣然道别。寇仲和徐子陵策马朝与宣永会合的地点奔去,一口气赶了十多里路,大雨又倾盘洒下,天地白茫茫一片。两人躲在密林边缘处,让马儿稍作休息。寇仲跃身下马。学以前当混混般蹲下来,呆瞪着林外的大雨,小雨则通过浓密的校叶,转折地洒在他们身上。大雨使大部份行人止步,除了因各种原因急于远离合肥者,才不避辛苦地冒雨赶路。徐子陵自然而然蹲在他身旁,随口问道:想甚么?寇仲道:阴癸派确是魔力无边,只抬出她的名字便可像瘟神般把所有人吓走。徐子陵抹掉积聚眼帘的雨水,没有答话。寇仲叹道:但我刚才想的却不是这方面的事,而是觉得心中有点不妥贴。最后这句吸引了徐子陵的注意,讶然问故。寇仲沉声道:那是一种不安的感觉。记得辅公佑说过,萧铣、朱粲和曹应龙是由安隆穿针引线拉拢到一块儿的吗?而安隆的拜把兄弟解晖,则是宋家小姐玉华的家翁,这是否代表宋家多多少少也拉上点关系?徐子陵道:也可以是全无关系的。照我看安隆的身份非常秘密,至少他便向外人摆出武功平常的样儿。唯一可虑者就是萧朱曹三人的合作并非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说不定曾陷进他们的算计去,那就糟糕透顶。寇仲一震道:你说得对,给这场雨淋个正着,人也像大梦初醒似的,像我们如此千多人挥军西行,而敌人则是全心等候我们,一个不好,给他发现到我们的行纵,我两个或者可以脱身,其他人保证完蛋,那就大大不妙。林外路上有一队三十多人的马车队缓缓走过,道上满是泥泞积水,人马均困乏不堪。徐子陵道:我有一个方法,就是采取敌人意想不到的路线行军,但那必须有熟悉路线的人带路才成,否则迷路时将更为不妙。寇仲摇头道:不!我们定须以最快的方法赶到那里去,唉!看来只能照原定昼伏夜行的方法,博他娘的一铺。蓦地蹄声急响。两人吓了一跳,只听蹄音,便知有大队人马朝这方向冒雨赶至。他们静心等待,不片晌,以百计的江淮军疾驰而过,往某一目的地全速驰去。寇仲愕然道:你看到吗?徐子陵点头道:当然看到,认得的荣凤祥、左游仙全在其中,安隆今次大祸临头哩!寇仲精神一娠,跳起来道。横竖顺路,怎可错过这场热闹?兵刃交击的声音愈来愈接近,当两人奔上一座小丘后,大雨笼罩下的草原遍布尸骸,以辅公佑为首,包括荣凤祥和左游仙两人高手在内的江淮军,已取得压倒性的优势,正对四散奔逃的敌人展开追击。寇仲倒抽一口凉气道:竟有这么多人。徐子陵举手遮在额头处,以免给雨水打进眼里,点头道:江淮军的人数至少有二千之众,敌方则在七、八百人间,看来是辅公佑早在此布伏,对敌人以奇兵前后夹击,一举粉碎敌人的抵抗力,用兵至此,确是算无遗策,难怪江淮军能纵横不败。两人驰下平原,检视死伤者,其中一个尚未断气,寇仲跳下马去,扶起他道:发生甚么事?你们是谁?谁要杀你们?那人口中咯出血来,眼看要丧命:冠仲输入内气,那人倏地精神一振,惊惶地道:是辅公佑,我们中了暗算。寇仲忙道:你的主子是否安隆。那人□头道:不!我们是白将军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