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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提起来再没有任何意义了,玉妍本打算不让你生离此船,只是姑念你纵使练成换日大法,仍难逃死于宋缺刀下的结局,便让你去了此心愿吧!徐子陵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女人,似是情深如海,实质上却是冷酷无情,连自己女儿的生父都不放过。不由心中有气,淡然道:若不杀我,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说完这两句由衷之言后,徐子陵穿窗而出,落到码头上。***寇仲反手一刀,把追上来的一名大汉劈得离地倒飞,右脚踢开左边的一扇舱门,探头找寻那长形箱子。七、八名大汉从廊道另一端提刀持斧,声势汹汹的杀过来,登时令寇仲两边受敌。庞玉这时怒喝一声,抢到他背后,挺剑刺至。剑风呼啸,劲厉刺耳,显是动了真怒。寇仲知他厉害,游鱼般一滑寻丈,身子连晃数下,不但避过另一方拥过来的敌人攻击,还踢得其中一名敌人往庞玉飞跌过去,他已钻入敌人阵中。连续数下沉哑的响声后,寇仲施展重手法故意硬架硬撼敌人的兵器,其中暗含螺旋劲道,弄得敌人虎口破裂,兵器堕地。砰!砰!另外两扇门应脚而开。廊道乱成一团,庞玉始终差一点才能赶上他。轰!寇仲硬生生震破右壁,到了其中一个舱房去。庞玉大喝一声好刀法,破门而入,振腕挥剑,疾斩寇仲。其他人则在廊外吆喝助威。寇仲根本是故意引他进来,好全力扑杀。此际自是杀机大盛,但心湖则静如井中之月,绝不会有丝毫轻视之意。而事实上庞玉亦是后起一辈中一等一的强手,非是易与之辈。这时他冷哼一声,不理庞玉横斩颈侧的一剑,先往右旋,变成与庞玉正面相对,然后电掣而前,手中宝刀同时举起再笔直劈落,刀锋正取对方头额,既猛若迅雷,又是劲道十足。庞玉历经战阵,但却从未遇过如此顽强厉害的对手。像寇仲那么悍勇的人大概不少,却没多少人有他那种视死如归的胆气,竟敢以攻对攻,迫对手比斗速度和胆量。就算胆量和悍勇俱存,仍欠如他般高明的判断力、眼光和本领。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间,庞玉必须作出生与死的选择,究竟该是剑势不变的继续斩去,看看谁先被命中,还是回剑挡格。当!庞玉心中苦思,终还剑格架。一个是蓄势而发,另一个则是临危变招,相去实不可以道里计。庞玉惨哼一声,连人带剑给寇仲狂猛的刀劲冲得离地飞退,砰的一声震破后方舱壁,掉到邻房去了。寇仲反而心中叫糟,庞玉至不济也顶多跳退两、三步,现在分明是故意为之,好能移往邻室,重整阵脚,令他白白错过了一个杀他的千载良机。五、六名敌人潮水般涌进来。寇仲暗呼可惜,便撞破后面舱壁,闯到了另一间房去。那长方箱子赫然横放地板上。寇仲运脚踢去,箱子寸寸碎裂,现出一个人来。***徐子陵落到码头上,环目一扫,一切如旧,独见不到理该看到的寇仲。他这时只想快点找到寇仲,再和他有那么远就溜那么远,离得祝王妍愈远愈妙。自然而然地他的脚步便带他离开码头区,但心中仍不断浮现祝玉妍风情万种的颜容,暗忖难怪她能令鲁妙子迷醉一生,要到临死前才从她的魅力中解脱出来,认识到谁是真正值得他倾情的女子。忽地后方蹄声骤起,十多骑从后方追来。徐子陵冷哼一声,斜掠而起,大鸟腾空般落在左方一座民房瓦顶,迅速遁丢。***寇仲失声叫道:副帮主!被囚箱内的人,赫然是老朋友卜天志,此时他双目紧闭,显是被封闭了穴道。接�随手浑刀,把迫上来的敌人杀得东翻西倒,溃不成军。同时用脚挑起卜天志,把他夹在胁下,弓背弹起,砰的破开天花,到了上层的望台处。寇仲救人要紧,放过了搏杀庞玉的念头,赶忙离开。此时他身上多处旧伤口迸裂开来,实不宜久战。***黄昏时份,由霸刀岳山变成疤脸大侠的徐子陵,坐在荣凤祥华宅对街处的一间饭馆里,点了酒菜,静候寇仲。他和寇仲失去联络足有三个时辰,最后只好到这里来守待。一辆马车进入荣府去,前后各有十多名便装武士。徐子陵对王世充方面的马车御者已颇有认识,只看一眼便知这批武士都是改穿便装的亲卫高手,马车内生的极可能便是他和寇仲要强掳的目标董淑妮。到现在他仍弄不清楚荣凤祥究竟是那方面的人,又或立场如何?而荣凤祥和杨虚彦的关系如何,更进一步把事情弄得扑朔迷离。荣府忽又中门大开,十多乘骑士策马而出,转入大街,望南而去,看来该是洛阳帮的人。此时寇仲来了,像约好似的坐到他身边,随手拿了他尚未沾□的美酒一口喝个清光,舐舐舌头道:尚算不错!哈!找到你真好!徐子陵�夥计多摆一套碗筷后,道:你滚到那里去?寇仲起箸大吃,若无其事的道:我刚送走卜天志,自然要迟点来哩!徐子陵愕然道:卜天志?寇仲得意地把经过说出,然后道:此事相当奇怪,云玉真和其他人前脚刚走,李小子的人便来把他拿下,又不杀他,看样子还要把他运往甚么地方似的,其中定有阴谋诡计。徐子陵皱眉道:会否是云玉真那婆娘知道我们和卜天志暗通款曲,怕起来施此一石二鸟之计,不但收拾了自己生出异心的手下,还出卖我们,希望李小子能除掉我们两人呢?寇仲狠狠道:这婆娘也够狠够毒了!只是素姐的事,我便不会饶她。你那方面又如何?听罢徐子陵的详述后,寇仲瞠目以对,抓头道:竟有此事?照道理你没可能瞒过她的?徐子陵哂道:无论祝玉妍如何厉害,总也只是个妇人。试问她怎想得到鲁妙子会造成岳山模样的面具?何况她又以为岳山修成甚么娘的换日大法。寇仲点头道:你这身份要好好保存,你若能瞒过与你有肉体关系的祝玉妍,就能瞒过任何人,说不定可害□妖女唤几声爹来听听!徐子陵笑骂道:去你的!你才和祝妖妇有关系。唉!我对洛阳已深切厌倦。刚才董大小姐似乎坐马车到了荣府去,我们该入府擒人,还是守在这里好待拦途截劫的机会呢?寇仲沉声道:事不宜迟,当然是摸入去看看,否则若那小淫妇要留宿一宵,我们岂非不用睡觉么?最好是顺手宰掉杨虚彦那小子,以后会少了很多麻烦。徐子陵长身而超道:就让我们大展身于,闹他娘的一个天翻地覆吧!***两人借夜色掩护,翻过院墙,尚未看清楚形势,异响传至,似是犬只走动的声音,他们忙运功封闭全身毛孔,不使气味外泄,同时腾空而起,落到最接近的一座房舍瓦坡上。果然有两头巨型恶犬奔至,虽没甚么发现,仍东嗅西嗅的好一曾才走开。他们环目一扫,只见高墙内大小房舍在百座以上,由廊道与园林天井连接,除了前院三座巍然耸立的主宅大堂外,其他的便像个大迷宫般使人目眩神迷,生出不知从何入手的感觉。寇仲皱眉道:怎么找呢?徐子陵答道:只要找到荣姣姣的香闺,便该可找到我们的小dàng • nǚ,你该仍记得陈老谋的真传,对吗?寇仲苦笑道:这处至少有数百座院落房舍,院中有院,局中又有局,陈老谋教的简单东西完全派不上用场。徐子陵摇头道:其实荣府虽是地广屋多,但却不难分辨主从,只因缺乏一条明显的中轴线。你才看得晕头转向吧了!寇仲点头道:给你这么一说,我才看得出点门道,我可能是受宅内植树和***所感,只觉四周尽是点点***,照你看荣姣姣会住在那个院落呢?此时明月在天际现出仙姿,洒遍荣府的院落亭台,有种说不出来异乎寻常的平和美景。徐子陵领先移上屋脊,低声道:这处是依先天八卦方位作布局,所以只要把握到这个门径,便可轻易知道荣姣姣的闺房大约在那个方位了。寇仲愕然道:你何时学懂八卦,又怎知这是先天八卦而非后天八卦呢?徐子陵微笑道:这就叫勤有功了!若我学你般懒惰,今夜就不能拥美而回。告诉我这宅朝向如何?寇仲道:该是坐南朝北吧?徐子陵道:鲁夫子有云,凡先天八卦者,坐北朝南开巽位东南门;坐南朝北者开乾位西北门。现在大门在乾位,所以荣府是依先天八卦而建。卦有卦气,现今行的是三碧运,最低能的地师也该晓得它的主宅该设在正东处哩!寇仲喜道:徐老夫子果然有点本事,还不带路。***两人逢屋过屋,穿廊跨园,如入无人之境的朝目标区域驰去。他们把感官的灵敏度提升至颠峰的状态,所经处方圆数十丈内连虫行蚁走的微细声音,亦休想瞒过他们耳目。所以他们任何一个动作,或跃高窜低,又或左闪右避,都能刚好避开了荣府内的人。有时只差一步便给人看到,但偏偏就差这点点而没有露出形迹。所有明岗暗哨,都拦不住他们。片刻后他们无惊无险的抵达目标中的院落,翻过隔墙后,两人只看一眼便知找对了地方。比之其他院落,这处无论立基、装设、栏杆、门窗、墙垣、园林、假山、造石、水池都考究得多。全院以五座建筑物组群形成,以门洞、长廊、曲廊、庭院作为连接转换的过渡,建立起五组建筑物互相间的关系,厅、堂、房、斋、馆、楼、台、轩、阁、亭,各类建筑呈现多样的变化下,又浑成一个整体。寇仲指�位于核心处一座规模特别宏大的楼房道:我似乎听到荣凤祥正在里面说话。徐子陵功聚双耳,果然听到隐有人声传来。笑骂道:你的耳朵要比我好啊,竟可听出是谁的声音,那他在说甚么呢?寇仲不知为何心情大佳,拍拍他肩头道:小子随师傅来吧!两人提高警觉,小心翼翼的往那座该是主内堂的建筑物潜去。到了近处,才发觉主内堂四周有大片空地,在***辉映下,任何人要到内堂去,都是毫无遮掩,与静念禅院的铜殿在设计上异曲同功。两人伏在外围的草丛处,待一群婢仆从檐廊走过后,寇仲凑到徐子陵耳旁道:荣凤祥定是常利用这里开秘密会议,否则何用设计成这么空荡荡的样儿,说不定董淑妮就在里面,我刚听到女儿家说话的声音呢。徐子陵观察形势,道:这座建筑物高得有点不合常理,照我看靠顶处该还有一层,是专供人暗中监视四周,又不虞外人察觉的。寇仲肯定地道:理该如此,这下如何是好。徐子陵指�左方一座二重楼道:那小楼比这内堂只矮半丈,假若我们能从那里跃起十五丈,再横过三十丈的距离,便可避过监视者的眼睛,就算他们听到破风声,只会以为有大鸟飞过,要不要博他娘的一□。寇仲失声道:你不是说笑吧!若是就地拔起,我顶多可跳过十丈的距离,多半尺都不成。徐子陵道:一个人不行,两个人合起来便付哩!寇仲不解道:就算我们手拉�手,在空中半途发力互掷,最多只可远跨数丈,你是否过于高估自己?徐子陵笑道:所以说人最紧要是动脑筋,还记得独孤峰以大铁钹袭击王世充,晃公错那老家伙踏在钹上像腾云架雾般飞过来的情景吗?互掷这么原始的方法亏你也想得出来。人是懂得利用工具的生物,明白吗?寇仲抓头道:工具在那里?徐爷!徐子陵探手拔出他的井中月,沉声道:来吧!吃粥吃饭,都要看这一□了。
第六章交换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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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和寇仲伏在重楼的瓦顶处,倾耳细听下肯定楼内无人后,才探头朝屋脊远方三十丈许外的建筑物瞧去,中间只隔�水池、小溪和跨于其上的小桥,之外便是青石砖□成的地面。环绕主内堂的半廊每隔十步便挂上八角宫灯,照得内堂外壁有种半透明的错觉。最糟是更外围的四角各有一座灯楼,与半廊的***互相辉映。寇仲计算后道:我们至少要跃至离这楼顶十丈上的高空,才可避免灯楼把我们的影子投在墙上,你仍是那么有把握吗?徐子陵尚未答他,人声足音传来。两人连忙伏下,循声瞧去。只见一群人沿�另一边的游廊朝主内堂走来。领头者赫然是荣凤祥和郎奉两人,其他人都是曾于寿宴见过的在洛阳有头有脸的人物。两人大为失望,心忖难道马车载来的竟是郎奉,虽说他平时总是骑马,但若为避人耳目,坐趟马车亦很合理。他们眼睁睁瞧�对方鱼贯进入主内堂,颓然若失。寇仲苦笑道:怎办才好?抓起郎奉怕也不会有甚么作用,王世充那份人我最清楚不过。徐子陵沉声道:还要不要去听他们说话?寇仲叹道:有甚么好听的?不外官商勾结、瓜分利润,苦的只会是平民百姓。咦!笑语声从后方飘来。两人别头瞧去,另一群人在四名持灯笼的武士开路下,正沿�穿过庭院的碎石小径往他们藏身其顶上的重楼缓步而至。最抢眼的当然是花枝招展的荣姣姣,但吸引了他们所有心神,更令两人喜出望外的却是亲热地伴在她旁边的王玄应。那是个比董淑妮更好上无数倍的最佳选择。那批随马车来的武士堕后少许,人人神态悠闲,显然谁都没想到会有敌人伏在荣府内守候他们。两人交换了个眼色,不用任何说话已知道该怎样做,齐齐扯下面具,露出真脸目。猎物不住接近。只听王玄应道:李密的人现在纷纷归降父皇,使他更是势穷力蹇,只要我们再攻下河阳,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