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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发眼睛一瞪:“谁敢?”
陈发海、小马想去解绳子,被甄一然喝住:“让他自己解!常发,我数三下,你把人放开,不然的话,你这汉奸就算当定了!一……二……三……”
甄一然的“三”字刚刚出口,就听得“啪、啪、啪、啪”四声枪响。
四条汉子身上的绳子几乎是同时脱落。四条汉子惊讶地看看地上的绳子,又看看常发。常发发泄般地把子弹打完。
常发也瞪着大宝:“咱们男人对男人,把话说在明处!她既然不愿意跟你回,你还是老老实实自己走人!你要是好好地走呢,我给甄书记面子,以礼送客,你要不想好好地走呢,我就免礼逐客;你要是赖在这不走呢,我就打烂你的大头蒜,让你一辈子也上不了女人的炕!”
孙大宝急了:“我要告他,我要告他!”
常发也不服气,从自己的腰里拔出枪,“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甄一然命令道:“蹲下!你英雄了?你威风了?你以为你这样做就算是主持正义,救人于水火吗?这是野蛮,是恐吓,是欺压百姓!还大言不惭地宣称自己是máo • zhǔ • xí派来的包龙图!你恶性难改,本性难移!现在好了,人家告状告到了政府,说你强霸rén • qī,持枪恐吓,捆人绑人,还要开枪shā • rén!晋察冀边区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对付啥人就得用啥办法!他强抢民女还有理了?”
“啥人?你说他是啥人?就算他强抢夏老师不对,就算他的做法是错误的,那也还是人民内部矛盾!他还是一个中国的老百姓,不是日本鬼子,不是汉奸!”
常发直着脖子顶撞:“他骂共产党,他就是汉奸!”
小马进来,在甄一然耳边低语:“甄书记,区政府的王秘书来了!”
“我就过去!”甄一然走到门口,又回身喝道,“陈发海,先把他关起来!”
甄一然倒了一碗水端在王秘书跟前:“王秘书,事情怎么样了?”
王秘书说:“情况已经搞清楚了!夏雨老师的家里很穷,从小就被父母卖给了孙家做童养媳,长大以后,她坚决反对这种包办的婚姻,逃婚出来到了延安,参加了革命,从这个角度讲,我们对她的做法是肯定的,也做了男方的工作!现在的问题是……”
甄一然道:“常发?”
“这常发的事我们也进行了调查核实,他的动机是应该肯定的,不过,做法就太欠妥当了!现在,那家人一口咬定常发持枪恐吓,要求政府为他们做主!最麻烦的是他……他竟然打出máo • zhǔ • xí的旗号来,这问题就更严重了!”
甄一然一拍桌子站起来,又无奈地坐下,心烦地问:“结果会怎么样?”
“那家人家里还是个财主,从思想上对共产党和八路军就有一种抵触情绪;所以,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会对我们产生很大的负面影响!别的不说,就凭‘强霸rén • qī,持枪恐吓’这两点就够他们宣扬一阵子的了!尤其是这件事发生在延安,搞得沸沸扬扬,上级领导也知道了!”
《狼毒花》第十一章(10)
王秘书把手指在水碗中蘸了蘸,写下了两个字“严办”!“从严治党,从严治军嘛!”
“王秘书,你也知道常发这个人是从旧军队改造消化过来的,他的一些语言和行为还残留着旧军队的习气,这也是正常的!这个同志打仗很勇敢,立过很多战功,是个非常难得的可用之才!”
“老甄,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请你指教!”
“什么事?你说!”
“就在我来你这儿之前,从晋察冀过来的许多干部都为常发的事来找我。他们一边把常发骂得狗血淋头,一边呢,又实心实意地为常发求情……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甄一然想了想,苦笑道:“一言难尽!这么和你说吧,如果我把常发的功劳都摆出来,你会觉得是一部让人难以置信的天方夜谭;如果我把他的毛病摆出来,你同样会觉得是一部让人难以置信的天方夜谭……”
“骑马挎枪闯天下,马背上有酒有女人?”
“以前,我也这么认为!可现在我的看法有所改变!他这个人有时候像张飞,既鲁莽,还粗中有细;有时候呢,又像是关云长,侠肝义胆,忠心报国!毛病嘛总是有的,可我看得出来,他的确想改,就比方这次,他说他是máo • zhǔ • xí派来解决问题的,这说明什么呢?说明他首先是想把问题解决好,要不是对方骂出共产共妻这种只有敌人才骂我们的话,也许他不会发火……”
“我看出来了……”王秘书笑道,“你也想为他求情!”
“常发是我的警卫员,我对他的教育不够,应该负很大的责任!我想你一定有办法能把责任匀一些给我……”
“除非……能够做通那个男人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