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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迎亲的队伍缓缓而至。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骑在马上的是负责警卫的常发,别人的红花都别在胸前,而他的花却别在脑袋的一侧,远远看去,很像是水泊梁山上的好汉浪子燕青。
甄一然和惠文分别骑在两匹马上,走在迎亲队伍的中间。惠文望着路两侧热闹的人群,低声道:“喂,你太过分了吧?现在可是战争时期!”甄一然低声说:“这可怨不得我,是孟司令员和戴政委张罗的!”
迎亲的队伍来到门前,常发率先下马挥赶开凑热闹的孩子们,端过一个火盆放在当路上,然后和几个警卫员低声商议着什么。
甄一然低声问:“常发,这是干什么?”
常发答:“老规矩,红红火火!”
甄一然皱了皱眉头:“咱是八路军,新事新办,不讲这个,快端开!”
孟长胜出面了:“这是图个吉利,又不是啥封建迷信!中国人的规矩是订给中国人的,又没说是八路军的,还是老百姓的……常发,让他们过火盆!”
甄一然和惠文在众人的起哄和拥簇下跨过火盆,向院里走去。
常发看到了陆佳萍,想打招呼,陆佳萍把一脸一扭,理也不理他。常发没趣地看着她的背影,自己也转身离开了。
风尘仆仆的梅子来到充满喜气的院门外,她想进去,又迟疑地停下了脚步,想了想,把一个红布包裹交给一个八路军战士,低声说了句什么,便匆匆走了。八路军战士在人堆里找到常发,把红布包裹转交给他。
常发问:“是谁送的?”
“是一个闺女!”战士答道。
《狼毒花》第九章(2)
常发急忙追到门口,左右两边望着,他看到了梅子的背影,她已经走出很远了,走得很快,瘦弱的身躯在融入在耀眼的阳光里。
常发自言自语:“这丫头,既然来了,为啥不进来?老常惹你了,甄书记也惹你了么?”常发没有再多想,很快的投入到了喜事的快乐中,他跑到新房里,把梅子带来的红包裹放在炕上,打开,里边是一包红枣、花生和核桃。
甄一然笑了:“常发,就你懂得多!”
常发有些结巴:“不,不是我,是……”他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陆佳萍,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惠文把常发拉到一边,悄声问:“是不是梅子来了?她人呢?”
常发低语:“她大概有事吧!”
“有啥事?”惠文剜了常发一眼,“都是你惹出来的祸!”
常发怎么也想不通,就算梅子对他有一百个不满意,也不该不参加别人的婚礼,这个谜一直留在他的心里,直到一年多后,他才明白梅子当时的苦衷……
这时,孟长胜、戴远征带着一群干部进来,嚷着要甄一然和惠文敬酒点烟,屋里顿时嘻嘻哈哈地乱成了一团,常发急忙抽身向外躲去,临出门时,又把孟长胜扯到一边。
常发低声问:“司令员,今天能不能喝酒?”
孟长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能喝不能醉,喝醉了,我照样军法处置!”
吃肉比赛正式开始,孟长胜和戴远征蹲在一个菜盆前抢肉吃,两双筷子夹着的一块肉片拉来扯去,几个干部在一旁鼓劲加油。
第一回合,戴远征赢了,他得意地把肉放进了嘴里:“这叫戴政委智取孟司令!”
孟长胜不服气地撸起袖子:“再来再来,你有你的智取方法,我有我的强攻策略!”
司令员和政委重新披挂上阵,两人神情严肃,就向在进行着一场生死大决战。
两只暴着青筋的手拿着疯狂的着一块肉,扯过来有扯回去,手上的大战没有影响到两个人的眼神交流,两双严肃到有些凶悍的眼睛互相较量着,最后,戴远征故意露出一个破绽,引诱孟长胜上当,又把肉块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孟长胜高喊:“不算不算,你玩赖!”
戴远征说:“算了吧,我的司令员,还让不让别人吃了!”
比赛的最终结果,孟长胜败北。
惠文从窗户上看着外边的吃肉比赛,忍不住想笑:“两个身经百战的将领,却像两个天真的小孩子,这事要是传出去,准是一篇好文章……”
“他们常是这样,打仗是决战,吃饭也是决战!”忽然甄一然想起什么,忙问,“怎么没见陆佳萍?”
“她有点不舒服,先走了!”
“病了?”甄一然问。
“有些病不是医生能治的!”
“你好像话里有话?”
“这还不清楚?梅子已经到了门口,不也一样走了吗?”
“梅子也许是真的有事,她可不是那种小气人!”
“你的意思是说佳萍小气了?”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新婚的第一天几乎是在争吵中度过的,争吵的主题虽然是梅子和陆佳萍,但真正的病根却是最让他们头疼的常发!
常发对天坐着,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酒,他的脸很红,和已经西斜的太阳一样红,不知是太阳映红了他的脸,还是他的脸映红了太阳。
陈发海从身后走来,喊了一声:“有情况!”
常发腾得一下站起来,扔掉酒壶就拔枪。
“还没喝多嘛!”陈发海大笑起来。
常发知道是上了当,脸顿时拉下来:“你tā • mā • de捣什么乱?想找死?”
“你怎么不识好歹?”陈发海起身就走,走出几步又回头道,“是甄书记让我看看你,他怕你小子喝醉!”
常发不再理他,继续扬起脸对着天。
陈发海问:“老常,你说梅子已经到了门口,咋不进来呢?”
《狼毒花》第九章(3)
常发粗声粗气:“你去问她!”
陈发海说:“我们老家有个规矩,女人怀了孩子,就不能随便进别人的新房了!”
常发一愣:“嗯?”
陈发海凑近前低声道:“老常,你是不是给人家姑娘……”
常发勃然大怒:“放你的屁!”
枣红马扬蹄狂奔,骑在马上的常发似乎比马更疯狂,他不停地挥舞着马鞭,喊着。马已经飞起来了,他依然嫌慢。常发追到山巅,一勒缰绳,枣红马前蹄腾起,然后稳稳地停了下来。他四下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