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1:夜来香
这是一座县级市中转站,站台并不大,四条铁轨分列左右,和谐号在中间,左侧橘色火车挡住和谐号后半段车厢,右侧两列绿皮车与之并驾齐驱,将和谐号遮得严严实实;水泥站台上边没有照明,之前看到的光亮来自于和谐号车头位置,也就是占据火车站这帮人老大的寝宫。站台和铁轨有一米左右的落差,宋酒三人猫着腰,紧贴粗糙的水泥壁朝前疾行,一边听着站台上边的动静,一边从列车底xià • zhù意着对面。
巡逻的人似乎正好去了出站口那边,宋酒一直数着前进的距离,三人已经摸到了子谦所说的前六节车厢附近。两列绿皮车很阻碍视线,宋酒看不到对面的情况,估摸着应该没多大问题,扭头打了个手势,示意身后俩小伙儿先过去。
也是巧了,两个帮手刚钻过火车,宋酒就听到头顶由远及近传来了脚步声。因为不确定另一杆枪在哪边,宋酒也没法弃之不管,只好耐着性子多等了片刻,等脚步声从头顶走了过去,这才小心探出两只眼睛,朝着巡逻人那边看了过去。那俩人显然没有发现站台内的异样,身材魁梧的两个人不紧不慢走向进站口方向,肩上一人抗柄铁锨,正低声说着什么。他俩没拿枪,那显然是在姑娘那边,宋酒想了想,决定不浪费时间,于是扭头从火车底钻了过去,放了两个巡逻人一条生路。
就在他俯身钻过铁轨那一瞬,枪声突兀响起,狠狠撕破了死寂夜幕。
宋酒皱了皱眉头,顾不得身后可能闻讯而来的巡逻人,攥着钢刀快步赶了过去,两个小伙儿比他速度快,跑近和谐号齐齐抡出太平斧,捣碎了火车车窗,三两下边爬上了车顶。与此同时,和谐号车厢里也适时响起一阵叫骂痛殴的声响,车厢里原本黯淡的火光突然亮起,透过车窗映照的铁轨一片橘红。
幸运的是,枪声没有再次响起。
宋酒放下心来,倏地听到身后有动静,扭头一瞅,想也没想便挥手甩出了锯条钢刀。那两个巡逻人刚刚钻过火车,猝不及防之下被宋酒掷出的飞刀钉进胸腔,痛呼一声翻倒在地。
放倒一个,还有另一个。
那人乍见同伴到底也是吓得不轻,再一看宋酒手里已然空无一物,于是信心大增,抄起铁锨嗷嗷叫着扑了过来。宋酒哼了一声,撩起外套下摆,腰间皮套上捆着满满一排钢条刀。宋酒拔刀的同时腰身一矮,躲开了横扫过来的铁锨,借着巡逻人收力的当口向前蹿出两步,一刀攮进了巡逻人的胸口。‘噗呲’一声闷响,没装护具的钢条刀刃连根没入,一下扎了个透心凉。钢条刀没开血槽,捅进去就拔不出来,宋酒也不心疼,再次反手抽刀,一脚踩住中了飞刀想到溜走的巡逻人腿弯,扬手朝他后颈砍了下去。
一道血箭飚射而起,飞溅在绿皮车壁,巡逻人身下的铁轨洇出一片暗红,和沙土融为了一体。
等宋酒进去和谐号车厢的时候,子谦那边已经解决完毕了,只是他没有遵照宋酒的意思先走。车厢两侧的火把点起,商务座过道里蹲着十来个人,一半都没来及穿衣服,前边过道里倒着几具尸首,都是子谦他们的杰作;紧挨着驾驶室那边的座位上,一个穿着性感睡衣的姑娘坐在那儿,正和子谦几人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洛宇呢?”宋酒扫视一圈,除了几个小伙儿挂了彩,其余人都没大碍,只是唯独不见了那个去了左边站台的姑娘。
“端枪的那个跑了,洛姐追去了。”一个平头小伙儿回道。
宋酒眉头皱了皱,大步走到前边,打断了睡衣女和子谦:“不是说了先走?搞什么?”
“九爷,小丫头不在这儿。”睡衣女举起两条白皙的胳膊做了个投降的动作,睡衣领口露出白花花的一片ru肉,姑娘眨了眨睫毛浓密的大眼睛,故作可怜道:“姑奶奶白白陪那老小子睡了一礼拜。”
“人呢?”宋酒抿了抿嘴唇,心里生起一丝烦躁。
“里边。”子谦朝着驾驶室努了努嘴,嘀咕道:“梦凡下手没轻重,死了。”
宋酒走过去瞅了眼,改装成卧房的驾驶室里摆着一张床垫,上边仰面躺着一个发鬓灰白的中年人,中年人浑身*,咽喉处裂开一道大口子,鲜血浸染了大半个床垫,显然已经死透了。
“吃喝都打包好了,抓个活口撤吧?”子谦看出宋酒脸色有些不悦,心底不免有些惴惴,鬼鬼祟祟和梦凡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也赶紧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