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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头目斜着眼睛上下打量阿麦,也是越看就越觉得这小子奇怪,高瘦的个子,而且头发还那么短,这哪里是南夏人的打扮啊,分明就是个异族人!
其实阿麦不算很高,一米七出点头,这要是搁在她父母原本的时空,顶多算的上是高挑,可到了这里,别说搁女人堆里是鹤立鸡群了,就搁男人堆里都算是偏高的了。
阿麦看着那个比自己矮了半头的兵士,心里也在感叹:老妈说的还真没错,这时代的人普遍的营养不良啊,就这个头,也就是一米六出头吧,就这样的也能算兵?和老爹也差太远了啊。
那小头目又围着阿麦转了一圈,突然就往后跳了一步,厉声喝道:“来啊!把这厮给我绑了!”
几个如狼似虎的兵士向着阿麦扑了过来,没等阿麦反应过来,已经是被五花大绑的捆结实了,阿麦低头看自己身上的绳索,哭笑不得,连忙说道:“各位军爷,误会啊,误会,我是良民啊,怎么可能会是探子呢?不信您把我解了,我拿路引出来给军爷看!”
那些兵士哪里肯听阿麦解释,推桑着她就往城里走,走到半路,正好遇见几个亲兵簇拥着一个年轻将领迎面过来,押送阿麦的兵士慌忙上去向那年轻将领行礼说道:“大人,新抓了个北漠的探子!”
阿麦赶紧大声喊道:“冤枉啊,小民冤枉,小民是往南边去的商人,身上有定州府开得路引啊!”
声音要洪亮而带有颤音,面容要真诚而富有悲情,最好能匍匐在地上以显示你的忠诚,这是阿麦妈曾经讲过的喊冤时要注意的事项,阿麦很是注意了这几点,考虑到身上实在是绑的太过于结实,这一匍匐下去极可能就会导致一个狗啃屎,所以阿麦选择了站着喊冤。
果然,那青年将领的视线被阿麦吸引了过来,阿麦看那将军看向自己,慌忙又把腰弯了弯,连声说道:“将军明鉴啊!小民真的是冤枉啊!”
那青年将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校尉,听阿麦连声地喊他将军,脸上的神情已有些缓和,不过却没有理会阿麦,只询问了那押送的兵士几句,就吩咐兵士先把阿麦送押到大牢里再说。
阿麦暗呼倒霉,好好的却来了场牢狱之灾,哪里知道就这么会的功夫自己已是在鬼门关里转了一圈回来,如今南夏和北漠之间形势骤紧,北境的战争一触即发,好多抓到的嫌疑探子连审都不审,都是直接砍了了事,像她这样被送入牢中的已经算是拣了条命了。
无论哪个朝代,大牢里的伙食都好不了。
叼着半根麦秸杆,阿麦开始怀念在汉堡城外啃的那块黑面饼,嚼在嘴里是如此的有劲道,被茶水送下肚去,都能听到肚子发出满意的叹息声。当然,现在她的肚子也在叫,从腹腔里传出来的声音有些闷,听到耳朵里不怎么舒服,阿麦只得又紧了紧裤腰。
开始时虽然伙食极差且不管饱,但好歹还能维持身体最低的需求,可不知为何,从两天前起突然就再没发过吃的了,只有些水,还是求了半天才肯递进来的,阿麦已经隐约觉得有丝不对劲,果然,在第入狱的十一天头上,有差役领着一帮凶神恶煞的兵士进来,差役把牢门打开后,领头的军士把二话不说就先砍翻了一个犯人,举着滴血的刀吼道:“北漠鞑子来了,不想死的就跟我出去守城,凡奋力杀敌者皆可免罪!谁去?”
大牢里一片寂静,片刻之后,阿麦第一个举起手高声叫道:“我去!为国杀敌!”
笑话,谁不去就得先被他们砍死在这大牢里,出去没准还能有条活路!当阿麦挥舞着拳头大喊“为国杀敌”时,立刻有脑筋活络的犯人反应过来,慌忙也跟着举着胳膊高喊“为国杀敌”,一时间,大牢里群情振奋,爱国热情空前高涨起来,哪像是关了一群偷砸抢掠的人渣啊,这分明就是一群热血好男儿啊!
那领头的兵士大为满意,给犯人们一人手里塞了一根木棒,就把他们赶上了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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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帅微时,尝游汉堡城,诬为北漠间,恰绍义领军巡过,闻麦帅疾呼:“吾冤也!”,绍义视之,见其形高伟,束短发,貌甚美,犹若妇人,竟不敢直视也,如此丈夫岂是奸细乎!遂释之。……
――选自《征北将军回忆录》
守城
麦氏物语:战争,是大人物掌中的棋耍戏,起手落子,谈笑间攻城掠地;战场,是小人物面前的修罗场,手起刀落,刹那间灰飞烟灭。
南夏历盛元二年,北漠历天幸七年,南夏与北漠的谈判桌上依旧是唇枪舌剑、热火朝天。貌似南人的嘴舌往往都比北方的汉子灵巧些,说着说着,胜利的天平就渐渐地往南方倾斜了过去。对于北漠同行的日渐沉默,南夏的国辩手们还没来得及庆祝即将到手的胜利,就被一个惊天的消息震得七魄离体。
八月初,北漠突然发兵二十万分两路攻入南夏北部边境,霎时风云变色。
北漠民风剽悍,相对于南夏人善动嘴皮子来说,他们更喜欢动手,属于行动派的代表人物,向来奉行信条就是:说不过你,我就揍你丫的!
有人曾举过这样一个例子,说是如果大街上有两人吵了个把时辰也不见动手,那准是南夏人,如果刚说了两句话不到就上手,那也不用问,一定都是北漠人了。
当然,这个例子是夸张了些。
南夏的使臣突然明白过来,先是傻了,然后就是懊恼地直拍脑门,哎呀,怎么就忘了北漠鞑子的恶习了呢?难怪北漠的同行们最近不怎么出声了,原来他们早就有了这个打算了啊!
北漠名将周志忍领东路军十万,在神不知鬼不觉地翻越燕次山后急攻临潼,抢渡子牙河,趁夜下南夏东部重镇新野,挥军直指泰兴城。西路十万大军由北漠将门新秀常钰青率领,竟穿西胡国东境草原而过,经凉州、茂城、小葛城一线向东,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就到了大夏泰兴城西。
而此时,南夏的三十万边军还蹲在北境靖阳、溧水一线与所谓的北漠大军相持,南夏的戍边将士也有些糊涂,明明北漠的几十万大军正蹲在对面和自己相面呢,怎么又有二十万大军跑到后面去了呢?难道背后的那二十万北漠大军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么?
一时间,南夏北部众多城镇相继告急。
顺着两路北漠大军的进攻线路,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这两路大军都把矛头隐隐指向了同一个地方——泰兴,于是地图上代表泰兴城的那个点被各国的将领们圈了又圈,点了又点,有些面目全非。
泰兴城,大夏国北部重城,人口二十余万,面朝江中平原,背后有宛江穿大夏国而过,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一城失则江北之地尽失。
八月二十六日,北漠东路大军抵达泰兴城外,二十七日完成围城,坐待常钰青率领的西路十万大军。
此时,北漠的西路大军刚好赶到达泰兴城东北八十里的汉堡城前。
汉堡小城向来就不是什么军事重镇,所以城防压根就没怎么被重视过,城墙低矮,没有壕沟没有护城河,所以也就用不着吊桥之类的,就连城门也不过是个光秃秃的门楼,连个瓮城都没有,城外几丈处倒是架了些拒马,可看起来稀稀拉拉地实在是少的可怜,不用猜就知道是仓促之间埋上的,基本上也阻挡不了什么。
一句话总结一下:这城墙也忒简陋了些!也就是比北部地主大户的院墙高些,厚些,长些,上面站的人多些。
城内守兵一千来人,城里居民上到八十能动的下到刚生下来会哭的,男女老幼算全了也不过是两万来人,搁北漠大军嘴里还不够塞牙缝的,难怪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