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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既然叫小诸葛,怎么这个事情你没有料到呢?”“别提了,孩子,我也后悔了,让你
妹子把我逼得没法子了,我才想起这么个左道来。你看看,要不立这个擂,你也来不了
啊。”说着相视而笑。沈仲元赶紧吩咐:“把擂台拆了,快拆,到官府销案,这事算完
了,良子赶紧跟我到家去。”
徐良再忙,也不能越门而过,这是亲师叔啊,跟自己的父亲能差多少。人们如同众
星捧月一般,把徐良接到家里,盛情款待。酒宴前沈仲元就问:“孩子,你怎么到这儿
来了?”徐良口打唉声,把经过讲了一遍,说我奉皇上旨意夸官三天,给我一百天的假
期,让我回家祭祖,我到家里住了些日子,心里烦了,就到古城来游玩,没想到咱爷儿
俩见着了。沈仲元大喜:“孩子,既然假期没满,我不能放你走,说什么也得住些日子。
来人!把后院收拾收拾,都换成新被褥,我们爷儿俩搬到一块儿好好唠扯唠扯。”沈仲
元这是发自肺腑一片诚心,徐良一摆手:“师叔,使不得,使不得,我可没有这个工夫,
虽然假期没满,我得早点赶到家里,以免我爹挂念。另外,我要提前赶奔开封府,头一
次任职当差要去晚了不合适。”“孩子,那么今天你是不能走了,起码你得住在这儿。”
“今天可以。”“好,下去准备。”说着,王希正、沈春莲都来了,跟徐良见面,老西
儿代表开封府的老少英雄,向这对未来夫妻表示祝贺。徐良一摸这兜里也没带多少钱,
强凑纹银五十两作为贺喜钱,沈仲元也没客气就收下了。徐良这一来,沈仲元觉着脸上
光彩,连手下家奴、院公、婆子、老妈都感觉着光彩。咱不说别人,单说前院的伙计,
当时这胸脯就挺起来了,说我们家来了开封府的白眉大侠,往后谁还敢惹我们。潼关的
少帅一听山西雁这几个字都望风而逃,何况别人。一个个出来进去,这个美劲就别提了,
连门口把门的也是如此。把门的一想:“现在山西雁白眉大侠在我们这儿一呆,这个家
就好像临时的开封府,我们现在就不是普通的把门的了,你说多神气。”现在把门的也
把腰板挺起来了,眼里头也没人了。
正在这时候,一个和尚急匆匆来到沈仲元府门的前头,抬头看看,门框旁边挂着个
牌,上头写着“沈宅”两字,刷着桐油。这和尚往院里瞅瞅,迈步往里就走,把门的阻
拦道:“哎,你这和尚好无理呀,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开封府。我们是办差官,
你不跟我们打个招呼,就往里闯,你身犯何罪?”和尚傻了,这不是沈仲元的家吗,什
么时候变成开封府了?“阿弥陀佛,我且问你,这是不是小诸葛沈仲元的家?”“不错
呀,你找谁?”“我听说有一个白眼眉徐良上这儿来了,别人我不见,我就要见白眼
眉。”“呸,和尚,你漱口没,我怎么觉着你嘴里的味儿这么大呀,牙酸口臭,竟敢提
徐三爷的名讳,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了吗?去,漱完口再说。”和尚一听这规矩,这火
就不打一处来,“嘿……他娘的,你是狗仗人势呀,我就问问你吧,姓徐的在这儿嘛?”
“在这儿哪,正在里边用饭。”“好,就烦劳你给我通报一声,你说有个出家人要见他
一见,叫他赶紧出来,他要出来还则罢了,不出来贫僧一怒,闯到里边我就把他提了出
来。”把门的人一听,这和尚这不是无理取闹吗,竟敢口出狂言,手下人火往上撞,往
上一纵,奔这和尚来了,哪知道这出家人身形往旁边一闪,伸出俩手指头用点穴法,
“嘣嘣”就是两下,两个把门的全动不了啦,好像木雕泥塑的一般。和尚点住之后迈步
往里就走,来到前院,高声喊喝:“徐良,你在哪里?你给我出来,贫僧找你。”这和
尚的声音非常洪亮,徐良正在屋里吃酒,听见外边呼喊,没吱声,心说这是谁,指名点
姓的,“老人家,可能有人找我,我得出去。”“不能,不能,门上有人呢,哪能不通
报呢?”“不一定,你听这声音多近。”“良子,我陪你出去。”爷儿俩一前一后打帘
栊来在院中,徐良抬头这么一看,哟,大吃了一惊。
徐良和小诸葛沈仲元来到院里一看,对面站着个高大的僧人,此人身高九尺挂零,
长得相貌凶恶,五大三粗,手一伸,跟蒲扇似的,两只脚好像两只旱船,胳膊好像房檩,
大腿好像房柁,穿着又肥又大的灰布僧衣,腰里系着的丝绦,都有核桃粗细,打着蝴蝶
扣,双垂灯笼穗,半截长筒白布袜子,千层底开口的僧鞋,脑瓜剃得锃明瓦亮,头顶心
有九个香疤,脸好像一张铜锣,满脸都是大疙瘩,这张脸哪,黢黑黢黑,跟包大人可以
相媲美,两道九转狮子朱沙眉飞通两鬓,一对大环眼鼓鼓着,秤砣鼻子鲇鱼嘴,挺厚的
嘴唇,脸蛋子新刮得黢青瓦亮,太阳穴鼓鼓着,瞳孔放出两道光芒。看年纪有四十五六
岁,声音洪亮,在那儿丁字步一站。徐良不认识,暗中寻思:“我没见过这和尚,他怎
么找到这儿来了,难道说是仇人,刚才在招夫擂,我出示龙边信票,暴露身份了,老百
姓都知道了,大概他听到这风才来的。”徐良真聪明,他真猜对了。老西儿看罢多时,
来到和尚面前一抱拳:“师父,是你要找我吗?”大和尚往后退了一步,上一眼下一眼,
看了七十二眼,“不错,贫僧就是来找你,你不就是徐良吗?”“正是,但不知师父怎
样称呼,哪里出家,找山西人有什么事情?”“徐良,你甭问我是哪来的,明人不做暗
事,我是受人之托,来取你的脑袋,要让我费事,我亲自动手,要不让贫僧费事,干脆
你把刀拉出来自己抹了脖子。”和尚说着,一伸手从怀里拿出个油布口袋,“看见没,
我把你的脑袋装进油布口袋里,洒上防腐剂,以防它腐烂,带回边北。”徐良一听好悬,
心说什么人都有,摘我脑袋?这和尚说话真不怕风大扇了舌头,老西儿一点不生气,把
脑袋一扑棱:“噢,我这个脑袋,这么有用,还得用防腐剂,带回边北,那么请问你受
谁之托?难道你就不怕我摘你的脑袋?”“废话少说。”大和尚火往上撞,把袖面一挽,
把口袋扔了,就想动手。
沈仲元一看,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和尚也太粗野了,为什么也不讲明理由,就
想动家伙,沈仲元赶紧过来解劝:“师父,你消消气,我说出家人,你是山门的弟子,
归依佛门,就该早晚三朝拜、佛前一炷香,慈善为本,善念为怀,普度众生,这就对了。
你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