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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熊文斌亲自打这个电话过来,沈淮也没有办法拒绝,周明来就来吧,反正梅溪镇不会缺周明一个,也不会多周明一个。
喝过酒,沈淮问一晚上乖巧得跟只猫似的寇萱:“你现在住哪里?”
“杨姐给员工准备有宿舍,我跟大家一起住宿舍里。”寇萱说道。
沈淮点点头,寇萱落下功课太多,就算回学校也未必能跟得上,她一定要在万紫千红工作,他也不能逆违她的意愿,也只能由着她去。毕竟是正式的员工,不是陪酒的小姐。
沈淮站起来,跟周知白说道:“鸿军麻烦周总的车送一下,你们要是还有什么活动,我也不参加了。”又跟杨海鹏说道,“你经常在外面喝酒,也配个司机,喝这么多酒就不要开车了,对自己对别人都要负责。你把车留下来,跟赵东坐我的车走……”
赵东没有房子,跟肖明霞领证之后一直住在岳父家里,梅钢的管理层也没有到配车的程度;沈淮让邵征沿路把杨海鹏、赵东送回去,然后才回梅溪镇去。
坐在车里,沈淮不管孙亚琳嫌不嫌弃,就把车窗打开一道缝点烟抽起来。
“你是不是担心周明是谭启平塞进来的钉子啊?”孙亚琳知道沈淮视邵征为心腹,讨论这些问题要避开宋鸿军,反而没有必要避开邵征,闷了半天,这会儿直接问出口,“不过没可能啊,谭启平现在有必要这么做吗?”
沈淮回过头来看着孙亚琳,说道:“我们习惯以利益划分派系,通常这也是准确的,但是你又不得不承认,志同不同跟道合不合,也是阵营选择的一个关键因素。拿你的说法,就是看不顺眼,不然你说我跟谭启平之间,能有什么不可调和的利害冲突?”
“得了,你就知道给自己脸上贴金,你有什么资格看谭启平不顺眼啊?”孙亚琳不屑的说道。
沈淮笑了笑,跟孙亚琳说道:“老熊这次也是有苦说不出啊……”
“哦,怎么讲?”孙亚琳问道。
“你没觉得梁小林的投靠,彻底堵死了熊文斌当副市长的可能吗?”沈淮说道。
孙亚琳知道梁小林进入谭启平的圈子为什么会堵死熊文斌当副市长的可能。
谭启平在市政府有一个还是两个信得过的人牵制高天河不重要,关键的问题几乎大家都公认梁小林搞经济不行,熊文斌在市钢厂的成绩又是那么出色。
梁小林要不投靠谭启平,谭启平自然会努力把熊文斌塞进市政府当副市长负责经济工作,把市政府从高天河以下的市长们都衬托得黯然无光,而不会管他们的想法。
如今梁小林投靠谭启平了,梁小林他肯定不会希望熊文斌进市政府。
梁小林没有跟熊文斌站在同一个舞台上表演跟竞争的能力跟自信;谭启平就不大可能把熊文斌塞进去市政府,把梁小林衬托得跟shǎ • bī一样。
“不当副市长不当就是了,你就知道熊文斌一定想当副市长,不想一步到位当市委秘书长进常委?”孙亚琳反问道。
沈淮说道:“谭启平真要是有大胸怀、有大魄力的人,就应该把高天河拉下来,把熊文斌送上去。很可惜,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人事平衡上,就难免叫人失望啊。我倒不担心谭启平让周明到梅溪镇就一定有什么不好的心思,但是谭启平这种人事制衡的习惯思维不改,东华就不可能得到大跨步的发展……”
“国内的官员多为政客,哪有那么多有政治家的气度?”孙亚琳对谭启平也有点不以为意,但同时又感很奇怪,“不过,你对熊文斌倒是很推崇啊,他真的能顶替高天河胜任市长吗?”正常人的想法,只会认为周明凑到梅溪镇来,是熊文斌的意思,除非沈淮对熊文斌极为熟悉,才会排除这个可能,将疑点聚集到谭启平的头上去。
沈淮笑了笑,有些事情他能跟谁诉说去?
第二百四十章周明的心思
虽是深夜,天气依旧臊热,叫人心里仿佛塞了团茅草里急躁难安。
“真真奇怪的,我爸不会是胡说八道吓唬人吧?”熊黛妮倒不是不相信她爸的话,只是习惯性的用这种语气来表达她对沈淮家世的不可思异,“我看沈淮平时待人挺和气的,怎么会是前副总理的孙子呢?那不就是传说中的太\子爷吗,他能到东华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还到乡镇一呆就是一年?”
熊黛妮刚洗过澡出来,湿漉漉的头发贴在她白皙的脸蛋上,更显得脸蛋娇艳,身上只罩着一件宽松的睡裙。才怀孕两个月,熊黛妮还不显怀,保持着好身材。只是此时的周明完全没有心量去看妻子的美丽,他的心脏仿佛给一只手紧紧的捏着,那无形的束缚叫他到现在都喘不气来。
“你怎么啦?”熊黛妮见丈夫失魂落魄的样子,从茶楼回来小半天都没见他正常过来,担心的问道。
“没什么?”周明声音干涩的说道,“你先睡吧,注意把风扇朝墙打,我到浴缸里泡一下……”随手拿了盒烟进了洗漱间,打开热水,坐在浴缸边上点烟抽起来。
熊黛妮心知沈淮的身份对丈夫会有些打击,看他拿着烟进洗漱间,也没有说什么。
浴缸狭小,人躺里面只能屈着脚。
岳父熊文斌刚把这套房子让出来时,对能在自己家房子里就能泡热水澡、不用每天早上起来跟整栋筒子楼的人争厕所,周明心里还是相当满足的。
不过,在最初满足感跟新鲜感过去之后,特别是看到那些个科级、处级、早早就分到房子,把家里装潢得很酒店似的,周明就越来越觉得这浴缸狭窄的叫人难以忍受了。
周明今天的心思不在浴缸上,他失魂落魄的抽着烟,黛妮对沈淮的身份感到不可思异,难以相信,他更不想相信这个事实。
虽然很长时间里,他都能知道沈淮的身份不简单,但依旧感觉之前的自己像个小丑似的在那里跳舞。
周明既觉得自己可笑,又有深深的担忧,他以前针对过沈淮,他到梅溪后,沈淮会不会对他伺机报复?
周明之前不明白为什么别人会让着沈淮,为什么会畏惧沈淮,他这时候知道是为什么了,但就是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的不甘心就更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