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鬼马

叶雨琳瞪眼，柳半夏颤抖的手打开车门，一步三磨蹭地向前走去，那个甲士单膝跪下，双手把马缰绳高高托起。

薛正义小声催促道：“快接过来，笨死。”

李梦岚怒斥道：“有种你下去？没本事别说废话。”

薛正义握着干瘦的拳头生闷气，叶雨琳期待地看着缓缓走过去的柳半夏。柳半夏的手抖得厉害，黑雾中的战马眼睛血红，看上去极为骇人。

这匹鬼马是送给自己的礼物？这个红眼冒黑烟的家伙不会吃人吧？柳半夏接过缰绳，甲士顿首之后站起来，一阵黑烟缭绕中消失在夜色中。

柳半夏夹紧双腿，用变调的声音说道：“咋办？”

叶雨琳放下车窗说道：“骑上去。”

柳半夏僵硬的双腿挪到了鬼马身边，左手揽着鬼马的脖子，右手抓住马鞍。抬腿，踩空了，再抬腿，还是踩空了。

李梦岚紧张地提醒道：“左脚再高一点点，就差那么几厘米。”

柳半夏的腿抖如筛糠，又努力了好几次，终于把左脚伸进了马镫，柳半夏努力，再努力，在众人焦急的目光中翻身骑上了马背。

鬼马发出无声的嘶鸣，四蹄翻飞向前狂奔。李梦岚大惊，踩下油门在后面紧紧追赶。

柳半夏身体抖成一团，巨大的惶恐让他闭着眼睛不敢向前看。直到后面传来汽车的轰鸣声，柳半夏回头看到悍马车就跟在自己身后，他这才放下心。

神通广大的美女师傅就在身后，估计不会有生命危险，再说这匹鬼马是无头将军的礼物，他不会恩将仇报的害自己。

柳半夏的心安稳下来，这才发现疾驰的鬼马异常平稳，估计在马背上放一碗水也不会洒出来。

薛正义伸长了脖子，看着在前面飞奔的鬼马，这速度？薛正义还从未见过跑得这么快的马，黑夜中鬼马的速度至少也在时速百公里以上。

悍马车的车灯明亮，在夜色中薛正义看不清鬼马，只能看到柳半夏摆出骑马的姿势凌空向前移动，这情景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如果不了解情况的人看到这一幕，非得活活吓昏过去不可。当然如果亲眼看到鬼马，那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柳半夏没骑过马，他经历了最初的恐惧之后，双手抓住马缰绳向后用力，鬼马前肢跃起，发出无声咆哮之后停下来。

柳半夏抓抓头发，这可怎么办？难道一直骑着？这要是被人看见怎么办？再说鬼马能见阳光吗？

柳半夏跳下来，鼓足勇气伸手在鬼马脑门上抚摸着，鬼马惬意地用脑袋蹭着柳半夏的手臂，态度极为亲热。

柳半夏的胆怯消失，突如其来的狂喜让他嘴角咧到了耳根。宝马啊，日行千里估计说的就是它。

问题是见不得光啊，见不得阳光，也不敢让人们看到。柳半夏灵机一动，他的真气试探着输入马缰绳，鬼马化作黑烟消失，一个小小的黑马雕像向下落去。柳半夏脚尖一抬，用脚尖把黑马雕塑踢了起来，伸手轻松抓住。

叶雨琳走过来，看着黑马雕塑说道：“地缚灵报恩，如果你没本事降服鬼马，就辜负了地缚灵的心意，也难免让他瞧不起。你是我的弟子，你丢脸，为师脸上也没光彩。”

柳半夏不安问道：“师傅，九阴镇魂钉中的红衣小女孩是鬼魂，这匹马也是鬼魂，弟子的运气是不是有点儿那个？”

叶雨琳莞尔说道：“撒豆成兵的典故没听说过？你以为那是什么？驾鬼驱神本来就是我们道家的本行，你这是走入了正途。”

柳半夏松口气，叶雨琳取出一个香囊交给柳半夏说道：“为师没什么礼物送你，这个法宝囊对付着用吧。”

李梦岚看得眼睛喷火，柳半夏得到了天启，还得到了鬼马，叶雨琳还要锦上添花，自己却什么也没有，有这么偏心的师傅吗？再说为什么师傅送给徒弟的礼物会是香囊？有这样的规矩吗？

柳半夏在叶雨琳指点下试探着把黑马雕像塞入香囊，香囊依然如故，仿佛里面什么也没装。

叶雨琳柔声指点道：“这就是袖里乾坤，算是比较通行的储物手段，最好的是芥子空间，你的葫芦就是如此，为师的手镯也是如此。”

叶雨琳的皓腕上一个古拙的手镯显露出来，柳半夏贪婪看着，李梦岚忽然大声咳嗽，提醒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