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你……不要逼我。你知道我没有安全感,为什么在这件事上,却不肯做一些让步?原则那么重要吗?不可以为了爱妥协?岭远,你究竟爱我吗?你继承青杏堂,就是因为爷爷的嘱托,出于责任感,你不得不背负。那么对我呢?你分得清责任和爱吗?”
温岭远看着她,长时间沉默。
他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不成熟的小女孩,做错事,却还要推卸责任。
“许以婚姻都不能证明我爱你,那么这件事,或许真的在我能力之外。”温岭远笑了笑,“再慷慨的慈善家,也不会拿爱情去做慈善。阿映,你是不是,太不了解我了?”
“……没有争吵,没有交锋,这是爱情的常态吗?你有没有哪怕一次,为我情绪激动过?你为什么不肯问我,我在怀疑谁,为什么要掌控你的行踪?”
在这种时候,辩驳爱情究竟该是什么样,只是让他觉得十分无力,不是跌宕起伏,一波三折才叫爱情。
于是,他只回答了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不问,因为我知道没有谁。或者说,和谁都没有关系,这仅仅只是你的选择问题。你说,厌恶我的原则。可是,是这些原则构成了我。”
所有原则都能妥协,不过证明这是一个没有原则的人。
他不信宗教,不信神佛,信一些更纯粹的东西,譬如忠贞,譬如慎独,譬如善良,譬如不作恶。
原则使他忠于爱情,同时也忠于尊严。
不能她享受所过前者,却要践踏后者。
架总是吵不起来,让钟映感到挫败。她已经忍不住哭,语言如刀,她的武器都打出去,事情已经没有转圜余地了。
温岭远拿过纸巾盒,放在她手边,最后的一句规劝,送给她,也送给这段没成正果的爱情,“阿映,你明明这么优秀,你该自信些。”
细碎而不绝的饮泣声,伴随沉默。
温岭远不可避免地想到最初,那天南城落大雨,她站在路边,一身红裙被雨淋湿。恍然看到风中不屈的花,那种破碎的美感,凡路过之人都会铭记。
他不只想路过,于是递出了一把伞。
可是,再大的伞,遮不住心里漏雨的屋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