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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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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敛出了门便径直朝前方的斜对角走去,而卫生间的醒目标识却是挂在他后面那个方向。宽敞的走廊里不时有侍应生来来往往,穿着迷迭内独一份的制服,或是端着托盘或是拿着东西,俱是行色匆匆。他们迎面看见江敛也没有特意停下脚步殷切招呼,而是直接擦肩而过。

这是迷迭的规矩,员工路上时可不必过分同遇见的客人打招呼,以免耽误了时间,从而冒犯了在包厢里等待的贵客。人都有劣根性,大概是见多了那些会所里的特殊对待,所以云城的大人物们对迷迭的这一规矩十分新奇,这也是迷迭久盛不衰的一个直观的原因,很能把握人的心理。

江敛自然是知道这点,他在走廊一侧走着,脚步沉稳,目标明确。天花板上明亮的吊灯并不能把角角落落都照到,因而江敛的半边脸和身体都拢在轻薄的阴影里。褪去了在纪眠竹面前刻意营造出来的那种低眉敛目的弱感,他的一双眸子更深更沉,深处隐藏着的某种东西渐渐从黑暗里爬出来。这令他整个人都有一种锋芒毕露的锐利感,像是一把饮过鲜血的利刃,隐隐还透着几分危险的血气,让人忍不住颤栗,不敢与之对视。

连半边身体上覆着的那层轻薄的阴影,被衬得都更为浓稠了一点。

想起包厢里的纪眠竹,江敛眉眼禁不住温和了一点。但一想到他旁边跟着的那个态度不明的人,这丝温和又很快褪去,眉宇间透着一股烦躁感。心里记挂着对方的事情,江敛脚下的步伐忍不住更快了一点。

他身高腿长,没多久就把长长的走廊甩到了身后,随后江敛脚尖一转便到了某个不起眼的拐角。这里包厢少,相应的,客人与侍应生也更少,是个不错的谈话地方。

那处已经恭敬等着了一个人,站在高大的盆栽旁。看胸前的身份牌,是迷迭里的经理,姓方。

方经理瞧见来人,态度更恭敬了一点。他朝江敛微微躬身,率先开口:“先生。”

江敛沉声应了,方经理才接着说话。“最近都挺好,没什么反常的,不过据侍应生们说,经常来的那些老总高层们,似乎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瞄准了淬星的合作,应该会有什么动作。”

方经理说完了后便等着江敛的吩咐,他低垂着眼,大气也不敢出。

老实说,自从这位在几年前默默成为了迷迭背后的神秘老板,并制定了一系列新的规定后,迷迭的业绩便蒸蒸日上,一跃成为云城顶尖,他们对其没有一个不敬佩的。但即便如此,迷迭里的高层面对江敛也丝毫不敢大意,即使江敛最显而易见的身份仅仅是不受待见的私生子。

就比如说现在。

就算江敛站在他身前,一句话都没说,但方经理却仍然不敢吱声,安静等待着。对方的那种无形的气势,好像有自主意识般,无声渗进沉默里的角角落落,令这份空气变得有些稀薄,给人心理上施加一份压力。而江敛最初的那种手段,他们也都是见识过的,这也是老板常年不在他们也不敢造次的最主要原因。

江敛对方经理说的这些大概是早有预料,见此神情没有过一丝变化。他想了想,朝方经理吩咐道:“我现在不方便露面,你去联系李长朔,让他把酒会开在云城,具体的时间地点他自己定。”

“行。”方经理一点头,看着江敛又说道:“那您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吗?”

江敛垂眼思索了一下,神情变得柔和了一瞬。下一秒,这柔和淡去,露出隐在其后的惊涛骇浪。

“如果纪氏的纪眠竹出入迷迭,记得及时报备给我,不要放过一丝细节。”

方经理又答应下来。他看着江敛并没有要离去的意思,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小心的问了出来:“您......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注意一下魏云宽这个人。去查查他的动向,然后报告给我,就这些。”

“好。”

方经理松了口气,朝江敛又躬了躬身。YuSm

他正要离开,旁边便传来了一道脚步声,他的动作霎时顿了一下。与侍应生们轻巧快速的脚步声不同,从不远处传过来的这道脚步声听起来有点重,落点还十分不规律,东一脚西一脚的,就像是街头游手好闲还大摇大摆的二流子,惹人嫌而不自知,令人格外不愉快。

方经理不禁皱了皱眉,他正欲离开,那道脚步声转瞬间就来到了眼前,正正好好阻住了他的去路,方经理蹙眉看去。

来人身量挺高,身材也蛮粗壮,大手大脚,看起来十分壮实。头发粗粗短短,像毛刺一般支楞着,浓眉大眼。这本是十分周正硬气的长相,可却全然被他的那股流露出来的气质破坏掉了。走路姿势不规范,两手抄在衣兜里,溜溜达达的,眉毛眼尾下耷着,眼珠子却往上看,像是要时时刻刻挤兑人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要从他的嘴里吐出来什么令人忍不住皱眉的话语似的。

这就造成了一种尖酸刻薄之感,若说周围人有什么类似的,那大概就是江修杰那种。

方经理看清他的脸后,道了一句:“张少。”

张营瞥了方经理一眼,这个动作令他的眼白更多了,那种讥讽之感也愈加明显。方经理看得清楚,可碍于双方身份他也不好表示什么,只能假装没看见,忍在心里。张营对方经理表示出来的恭敬还算满意,见此懒懒地“嗯”了一声,他的目光越过方经理往后,看见什么人后顿时一凝,随即慢慢眯了眯眼,好像是碰巧遇到了什么令他起兴趣的东西一般。

浓眉大眼变成了吊儿郎当的眯缝眼,转换得极为自然,让人感叹老话的真实,真不愧是相由心生。

方经理敏锐地捕捉到张营的表情变化,想到自己身后人的身份,心里暗惊。这张少不会是要找事吧?果不其然,他的这个想法还没落地,张营便开了口:“哟,这不是我们江家的小私生子吗,不在家里窝着,怎么跑这来了?”嗓音拉长,颇让人不适。

方经理听出里面满满的挑衅意味,忍不住有些担忧地回过头,看向自己老板。

江敛仍是站在原地,姿势都没变过一下,面色平静如水,如果忽略他黑意浓重的眼睛的话。

这副样子要是换个人,那是绝对不敢过来招惹江敛的,就连方经理,看见自家老板这种风雨欲来的表情,也是心里一颤,不自觉往旁边站了站。然而这副模样落在张营眼里,那就是露怯,就是害怕,让他陡然间更加兴奋起来,话语也愈发肆无忌惮:

“让我想想,这是江家暂停了你的卡,所以穷的到这打工来了?”张营上下打量了一番江敛,见他并没有换上迷迭统一的侍应生制服,不禁摸了摸下巴,似在思索。半晌,他似乎是想到了某种可能性,一拍手,畅快地笑了出来。“我知道了,你这样的当侍应生都不够格,所以是在这准备接待客人?嗯......刚刚是在和方经理谈价钱吗?哈哈哈......真有意思,你妈没干成的事情你这个儿子接着干,这难道就是后继有人?长江后浪推前浪?”

张营笑着看着江敛,声音里讥讽伴着看热闹,像是夜半时分老鼠在叽叽叫,还是颇为肥硕的大耗子。

前面的话传进耳朵里,没让江敛有过反应。然而听见后半句话,江敛终于有了动作,他微动了动,一双眼盯着张营,眸色晦暗不明。旁边高大的盆栽阴影落下来,细长叶片的阴影打在他脸上,恍惚一看,竟让人以为那是一把锋利的刀。

方经理听见这番话面色都微变起来,暗道这张营胆子真大,竟然拿老板母亲说事,这不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即便他对此知之甚少,但心里也清楚这对老板的影响有多大。说实话,感受到目前剑拔弩张的气氛,方经理是十分想立马走人的,但是这张少明显不是要善罢甘休的样子,老板也没有明示,他只好等在一旁,暗暗警惕着。

就这短短两秒的时间,张少都不放过,见江敛没回答,他兀自又开了口:

“也不知道你最近怎么招惹修杰了,搞得好几天他都没和我联系,电话没有消息没有,人也不见踪影,估计是被你气得够呛。”说着,他还狠狠瞪了江敛一眼。

张家和江家差不多,不过稍稍低了江家一等,所以张营自从认识了江修杰后,便跟着江修杰混了起来,唯江修杰马首是瞻,连带着对江敛这个私生子也看不起来,有事没事找茬,借此讨好江修杰。时间一长,这竟成了习惯。

张营的目光又落在了江敛身上,打量中带着几分混不吝,还透着些令人恶心的色气,他接着道:“既然在这碰见你,那张爷也不收着了,就大方一把,让你开个张。走吧,跟我去包厢,让你见识一下张爷的厉害,放心,钱不会少的。”他瞅着江敛,眯着眼大概是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折磨一下江敛,好去向江修杰邀功。

见江敛半天没动,张营不耐烦起来,话也愈发口不择言:“怎么,跟谁不是跟?让你跟我那都是你的福气......我记得你最近是被纪总看上了?那等人物真能看上你?他知道你来这、知道你这么下贱吗?”

也不知哪个字触动了江敛的心绪,让他霎时间撩起眼皮,直直对上张营的目光。江敛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个阴沉可怖的笑。

“好啊。”

张营顿了顿,不屑地一笑。

“行啊,走。”

江敛果真迈开了步伐。

他比张营还要高出好多,跟在他后面,颇有点不搭。

方经理担忧地张了张口,但触及到江敛的目光时又把话吞了回去,打了个哆嗦。一时间,他又回想起江敛刚刚接手迷迭的那段时间。

看老板的那个表情,这张少至少得脱层皮,他还是回去做下准备吧。

方经理暗叹了一声,步履匆匆地离去了。

江敛跟着张营进了一个包间。

门刚一关上,张营便迅速暴露出了丑态,他一边盯着江敛一边解扣子,嘴里还不停地叭叭着:“听修杰说,你这下贱玩意前不久攀上了纪总的高枝儿?必定是死皮赖脸外加靠着床上手段取悦的人家吧。真是便宜你了,纪眠竹那样貌,放整个云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再加上他的权势地位,”张营衣服扣子解到底,伸手向下又去够皮带,嘴里话也拐了个弯,“啧,那般人物,若是能压到身下,干到让他哭出来......”

“草。”

张营不知道是臆想到了什么画面,眼神都直了直,随后手上速度加快起来,皮带上的五金扣扯得叮当响。

他的身前有一抹阴影靠近,从脚尖往上,渐渐拢住他的身体。张营显然是注意到了,他动作不停,嗤笑一声:“果然是贱皮子,这么急的吗......”

话还没说完,张营的胸口便狠狠地踩上来一只脚。他胸口陡然一痛,像是被巨石击中了一般,话瞬间断掉,整个身体也不受控制得倒退,最后狠狠地撞在茶几上,无力地跌落下来。

张营吃痛,一边摸着后背叫唤一边恼羞成怒地骂人:“妈的给你脸了是不?!”剧痛还未散去,他眼冒金星,动作也失去利落,手在茶几上摸索着,摸到一个酒瓶后,抬手就要往江敛头上砸去,透着狠毒,丝毫不顾忌后果。江敛沉着脸抿唇上前,毫不费力地将其夺下来,反手在张营脸侧的茶几边缘砸开酒瓶。

“砰”地一声巨响,昂贵的酒瓶身爆开,猩红的酒液霎时四散,半数都溅在张营的脸上。酒瓶炸开的那声巨响就响在张营的耳边,像是炮弹一般,令他耳边响起一片尖锐的鸣音。再加上他根本没料到被他看不起的江敛会夺下酒瓶,这让他顿时呆在了原地,好半天没缓过神。飞溅开的玻璃碎片划过他的脸,带出几道深深的血痕。

酒液滑过伤口,带起一阵火辣辣的痛楚,张营颤巍巍地抬手摸脸。

手上满是红色酒液,但比之更红的则是血液,两者混合在一起,沾了他满手。张营的手愈发抖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指定是有点什么毛病。

他吞咽了一下,正好对上江敛那双平静到了极点,也阴戾到了极点的眸子。张营身体又是一抖,原本的那种狂妄消失无踪,像是从没出现过。

江敛拎过那个断了半截的酒瓶,将尖锐的断口缓缓抵到张营脸边,皮肉接触到玻璃茬子,顿时陷下去一点,好像下一秒就要被刺破一般。从脸上皮肤传上来的寒气张营自然是能感受到,但令他更为害怕的,是面前人那犹如恶鬼一般的表情。

眼睛黑的吓人,偏偏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两者在他面容上合为一起,十足诡异,连带着让人忽略了他俊美的长相。

江敛盯着张营瑟缩的表情,慢慢凑近,声音森寒:“怎么不敢抬头?嗯?脑子里还在想他,是吗?”他的语气极为轻缓,可是听在人的耳朵里,就像是恶魔的低语,带着无尽的寒气,似乎还能嗅到血的腥味。

张营不知道这血味是从面前人身上传出来的,还是他自己身上流下来的,他一点都不敢乱动,连表情都不敢变,生怕尖利的玻璃戳上来。江敛见状,唇角落了下来,一双眼愈加冷沉,动作也粗暴起来。

“不说话,那就是还在想他。”

他手腕动了起来,半截酒瓶从张营的脸上移到了脖子间,正正好抵着大动脉。那处不停的跳动着,虽然幅度很小,小到肉眼几乎看不见,但被利器抵着,还是有一种将要被戳爆的感觉。张营顿时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脑门冒汗,神情慌张,可他却仍然不敢乱动,只能扯着嗓子大喊:

“没、没有!你误会了,我没有想他!真的你相信我,我真没有,你放过我......”

性命被攥在别人手里,张营压根不清楚江敛口中他在想的人是谁,他只是不加思索的飞速求饶,甚至到了一种口齿不清的地步。

仿佛是牲畜临死前喊叫的聒噪声音响在江敛耳边,却没有让他的神情有过一丝动容,他保持着这样一个姿势,垂眼看着狼狈到极点的张营,声音依旧满含戾气:

“他不是你能肖想的,明白么?”

“明白明白!我保证!你先把东西移开......”张营点头如捣蒜,末了还在哀求着江敛。

“如果再让我发现你脑子里对纪眠竹有过一丝一毫的想法,你的下场会比现在更惨,懂?”

“懂懂懂!”

江敛又看了他两眼,才拎着酒瓶站起身来。

张营绷紧的身体顿时就瘫软了下来,他靠在溅满了酒液的茶几上,大口喘着气,像是一条濒死的鱼。

至于身体上的狼狈,全被他抛在了脑后,此刻张营的心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他丝毫不怀疑,就凭刚刚江敛的状态,若是他的反应有一点不合心意,江敛会毫不犹豫地将酒瓶戳进他的脖子里。

回想起刚刚两人的对话,张营终于明白过来到底是什么引起对面男人如此的反常,寻根究底,还是他言语中不经意流露出来了对纪眠竹的旖思。可纪眠竹和他不是最为恶劣的包养关系吗?难道说......?!

张营又吞咽起来,目光压根不敢往江敛身上瞟,他现在觉得,自己根本看不透对方。

气氛一时沉重起来,从江敛身上传过来的压抑气息半点不收敛,重重的压过来,使得张营有点喘不过气。

他犹豫着张口,想出去透透气。

这话终究还是没说出来,因为门外边忽地传出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混在其中的依稀还有一道“纪总”的称谓。

这时候,站在张营身前半天没动的江敛撩起了眼皮。

他看了看手里的半截酒瓶,随即在张营惊恐的目光中,手心狠狠地覆上了那截断口。空气里依稀传来尖锐玻璃扎进皮肉里的嗤音,令人牙酸,随即漫过来的,是浓重的血腥味道。

江敛面无表情地握紧,任由殷红血液从手心流出来,然后淌过指缝,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上。

张营看得呲牙咧嘴,目瞪口呆。

伴随着浸了血的酒瓶被随意丢到地上的清脆声音,包厢门砰地打开。

门外是形色匆匆的纪眠竹,身后还跟着好些人。

纪眠竹甫一进门,便立即注意到了这间包厢里的狼藉。茶几偏离了位置,歪歪扭扭的,像是经历了剧烈的撞击,其上还在沥沥嗒嗒地往下淌着酒水。茶几前是一个狼狈的男人,歪坐在那衣衫不整,胸膛不住的起伏着,看起来颇为狰狞丑陋。

他的身边,是满地的玻璃碎片,被上方的灯光一照射,闪出一片细碎的光芒,令人不敢直视。纪眠竹不禁眯了眯眼,顺着继续看去。再往前,则是一个断了半截的酒瓶,断口处染着血,看颜色,还十分鲜艳,像是刚刚才沾染上去的。

像是被那血色灼到眼似的,纪眠竹心里一惊,瞬间想起自己慌忙赶过来的原因,他的目光在室内焦急逡巡,终于在暗处发现了江敛。

江敛就沉默着站在那边,神色拢在阴影里看不清楚,但一只手却是垂在身边,隐隐被身体所挡住,显得有些不自然。这时纪眠竹的耳朵里也捕捉到了屋子里异样的声音,除了众人几道错乱的呼吸声之外,还有一种极为细小,像是水珠滴下来的声音,滴答,滴答,缓慢而又清晰。

纪眠竹没在意,以为是旁边茶几上酒水留下来的声音,他着急地朝江敛那边走过去。

“你怎么样......”

距离近了之后,纪眠竹才注意到江敛的脚边有一小摊水渍,而且他的右手指尖也好像在流着什么似的,在空中划过一道细线。纪眠竹定睛仔细看过去,才终于在昏暗的光线下,看清了那摊水渍的颜色,是极为黏稠的猩红色。

衣衫不整的男人,歪掉的茶几,遍地的酒水与碎片,还有沾血的碎酒瓶和一滩属于江敛的血迹。

纪眠竹的脑子里自动将这些事物联系在一起,逐渐形成一个清晰的画面,这让他霎时间睁大了眼睛,被酒精麻痹掉一半的脑子也瞬间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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