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朕问你,是吃胖了还是怀孕了
哦豁!
商沅气哼哼。
暴君一张嘴就想让他生男孩!坐实了重男轻女的罪名!也不看看他自己的身份,难道是有皇位继承吗!
不对……
商沅恨不得拍拍自己脑袋。
暴君……还真的有皇位要继承……
察觉到霍戎目光带着殷切之色划过自己的小腹。
商沅登时如坐针毡,心跳砰砰如窗外升空的烟火。
暴君的眼神太露骨了。
若是眼神能让人怀孕,商沅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肚子大了。
所以……暴君原谅了他的罪责还让他入宫,该不会是指望他生太子吧?
他一个无辜穿书的男大学生!为何要承受如此耸人听闻之事呜呜呜——
在场的众人难得看陛下逗趣,都笑得弯了唇角:“当然,咱们君后一手就请出了送子观音,陛下又恰好摸到了玉璋,也许今晚啊,小太子就要降临了!”
古人常以弄璋之喜借指生男,喜婆这话,无疑说得极为应景。
霍戎竟也随之弯了唇角,嗓音低哑动听:“那朕的社稷大业,就系在阿沅身上了。”
商沅握了握拳。
哼哼。
那对不起了,他看这国要亡。
商沅气鼓鼓。
他就知道,不只是进宫这么简单!
这个时代有嫡庶之分,他霸占了正统的名头,若是不给暴君留下个一男半女,依暴君的脾性,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暴君向来凶戾,说不定还会把他锁宫里,生不出太子就不放他走!
商沅悄悄摸了摸胸口,那避子药似乎也微微发烫。
可去他的吧。
今夜他就要偷偷服下避子药,咸鱼躺在床上,看暴君怎么对不能动弹的咸鱼下手……
众人喧闹,而霍从冉始终站在人群外。
望着众人围着霍戎商沅打趣的场景,眼里掠过浓重阴霾。
他本以为自己是不在意的。
可如今望着自己的未婚妻当着自己的面和他人言笑晏晏,霍从冉已分不清自己心中翻涌的,究竟是痛悔还是屈辱。
就算是当初霍戎佩剑入宫,威胁他交出东宫全部兵马时,他也没有此刻难堪。
霍从冉深深吸了口气,脑海里掠过商阙说得话。
是啊,时日还长,商沅跟随他五年,虽说现在心思突变,但那五年依然真真切切的存在过。
他就不信,这五年时光里留下的点点滴滴,能在霍戎心里毫无裂痕。
*
待天色暗下,众人都识趣的告退出去。
早有侍奉的小太监上前,帮商沅褪下冠冕喜服。
霍戎的目光不动声色的停在自己新婚妻子的身影上。
商沅今日描了眉,又上了层淡淡的唇脂,本就清丽的脸颊愈发夺目,红烛微摇,将他薄薄的眼尾都镀上了一层绯色。
让人想起那夜军帐之中,少年动情时的模样。
霍戎轻轻勾起唇角。
抛去前尘往事,从今日起,他便是自己的小男后。
霍戎的目光盯在小男后身上——
那小太监只给商沅卸了厚重的喜服,衾衣勾勒出影影绰绰的身影,愈发撩人,霍戎眯眸,目光划过那白皙的脖颈。
商沅察觉出霍戎的目光,支支吾吾说了困,倏一下钻进被子里,片刻之间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正在回味的霍戎:“……”
只得先上床再作图谋了。
商沅裹在被子里,艰难的挪动目光。
榻上的被褥满是龙凤连理鸳鸯戏水,拼命暗示大婚之夜要干的正经事……
其实他和霍戎还未见几面,当时刚穿书过来,箭在弦上稀里糊涂的过了一夜也就算了,如今头脑清晰四目相对,和暴君同床共枕……
怎么都有些强他所难。
夜里寂静,只有龙凤花烛偶尔传来哔剥声——
商沅全身发僵,用尽全力想要忽视掉身边暴君的存在。
但是,霍戎就躺在他身畔,如蛰伏在黑暗里伺机咬上来的狼。
只是不知为何,竟还没有动手!?
沉默让二人的呼吸清晰可闻,在满室春深的喜殿中,格外旖旎。
商沅清清嗓子。
他要发挥嘴皮子灵活能叭叭叭的优势,早点打破这诡异的寂静。
秘诀:尽量说清纯往事,好勾起暴君的回忆,忘掉这是新婚之夜最好!!!
“陛下,臣记得冬日的时候,起床好艰难啊!可惜那时候我们还要起床念书。”商沅小小声道:“如今咱们再也不必被人督促早起了……”
冬日早起,这都是他大婚前朝南屏了解到的消息。
商沅沉默一瞬,盼着惹得霍戎打开了话瘾,和他畅聊半夜往事,既能尽兴,还不用被吃。
商沅顿了顿,用眼角斜斜的看了一眼身侧的暴君。
可霍戎俊朗的面庞只是隐匿在黑暗里,如深渊般让人摸不着底。
暴君怎么不说话?
商沅心里愈发没底,话也开始变多:“臣记得那时候陛下便写了一手好文章,在太学里出类拔萃,最得师傅喜爱,如今登上帝位,也是众人期待名至实归。”
这个时候,吹吹彩虹屁肯定没错。
霍戎终于在黑暗里轻笑一声:“君后也许忘了,朕的皇位是领兵谋逆夺来的,当时的所谓师傅还写了檄文讨伐朕,朕进京之后,倒是车裂了几个,余下的那些人才顺服。”
商沅哽住:“……”
完。
他怎么忘了暴君是起兵篡位的,那些太学的师傅们也被他杀了大半……
暴君这么众叛亲离的,简直全身上下都是雷点……
就这么一句马屁,还精准的拍在了马蹄子上。
商沅从哪儿摔倒就从哪儿爬起来,干笑两声随机应变:“啊!没错没错!陛下从小就是起兵篡位……啊不对,收复天下的好苗子,臣还记得,陛下的骑射弓马向来是太学第一,那时臣便极为仰慕陛下风采……”
话音戛然而止。
商沅察觉到霍戎在夜色里侧过脸颊,眸子幽深的锁定他。
眸光似在打量,又似乎露出了一丝审视。
商沅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又出什么差池吧……
原书里并未写原主和暴君在太学的相处,他方才只是信口说了些自以为稳妥的话。
但……暴君那时和原主的相处模式究竟是何种模样他也不晓得。
回忆往事时别再言多必失,暴君向来敏锐,若被发现哪里不对劲了,那他这番自作聪明就是自掘死路了……
霍戎轻笑一声,语气晦涩不明:“怎么,你想和朕聊往事?”
小东西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自己配合商沅,刻意掠去往事不提,某人竟敢不知死活,主动和自己聊起太学。
他是把做过的那些事儿都忘了么?
霍戎的声音一字一顿,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君后若想聊,不如和朕一条一条的掰扯开聊?”
一条一条扯开聊?
怎这句话听着有些来者不善?
察觉出霍戎目光隐含的危险,商沅咬咬唇,下巴缩在喜被里小小声:“那倒不必,臣……臣方才也聊累了,陛下明日也要上朝,不如早早就寝。”
暴君的眼神不对劲。
虽然商沅还不明白究竟为何,但直觉告诉他,原主和暴君的过往也许并不是那么愉快。
再说暴君那时候恰是卑微小可怜,又一直是个心理变态,万一聊着聊着把那疯逼劲儿又点燃了,这一个床上躺着,他连闪避都找不到地方。
还是避而不谈,睡觉干净。
霍戎挑起眼角,看少年不动声色的朝角落滚啊滚,一把伸臂将人揽了回来。
商沅骤然绷紧身体:“!!!”
他像个小蜗牛一样一寸一寸的爬,暴君一揪,又回到了起点。
“大婚之夜,君后不侍奉朕,倒是叭叭叭说了不少有的没的,还敢直接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