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无花想着微微一笑,他或该感谢楼京墨,没有她无意中的友情出演,又怎么能成这一场戏。
此时,司徒静恰如无花所料,她在听过此言后心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既然无花没有见过天一神水,那么让他见一见不就好了。
反正明天要开启禁地,如果挪出少许天一神水,水母阴姬应该也不会察觉缺失。楼京墨用来试药取用神水,那么事后就把少了分量的去处推到此上即可。
“大师……”司徒静打定主意就加快脚步追上无花,她到底没敢开口说出计划偷毒一事,看着无花转移了话题,“我是想说以为和尚大多用菩提佛珠,大师所带的一百零八颗佛珠是赤玉吧?南红不愧是佛教七宝之一,红得吉祥如意,又光华内敛,和大师很配。”
确实,少林和尚多用菩提佛珠,而罕见红色的赤玉佛珠。
无花微微垂眸,这一长串赤玉念珠是很多年前楼京墨所赠,南红近似红枫之色,而惟愿以玉相伴祝他平安一生。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捻动赤玉佛珠十多年,还在其上加刻上佛家卍字,这也似乎真的成了随身不可舍弃的一部分。
其实不是所有都是假的,情义是真,默契是真。如非是真,一出戏又怎么能乱动旁人的心。
司徒静发现无花的脚步顿了顿,但他神情并无任何异样。“大师?是有什么不妥吗?”
秋风拂面,衣随风动。
无花摆了摆衣袖,“无事,刚刚是风动。快入殿吧,别误了晚膳。”
第72章距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
楼京墨进临渊井之前的最后一顿晚餐,水母阴姬不仅请了无花一起入席,还让宫南燕与司徒静两位弟子都同桌作陪。
平时水母阴姬一贯不多话,但她也有兴致来了多谈几句的时候。或许在宫南燕看来师父的十几年里的偶尔多谈言,都比不过这二十几天的谈兴正浓。
饭桌上,水母阴姬不知是否因为忧心能与她辩经的楼京墨明天会一去不复返,从开饭起说的仍多为佛经,仿佛要抓住最后的畅谈机会一般。
她根本不在意两位徒弟根本插不上一句话,直到饭局快结束时突然看向司徒静,“小静,你一直保管着临渊井的钥匙,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储存天一神水的禁地叫此名字?”
司徒静并不习惯与水母阴姬同桌而食,自她记事起只会在每年的除夕中秋等重大节日与师父一起吃饭。几乎没有哪一次宴席,水母阴姬的话会超过十句。不知道大师姐宫南燕怎么想,反正她是一直要等水母阴姬离席后才能松口气正常进食。
今日晚膳,司徒静吃得半是欢喜半是惊惧。喜在能多一分时间与无花相处,惧在水母阴姬居然一反常态的多话,她真的害怕下一刻就被点名回答问题。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眼看用膳结束碗筷都撤了,她正想为何还要接着上茶水而不能就此散席,谁想这就被提问了。
“我?”司徒静猛然抬头,刚一见到水母阴姬不苟言笑的脸就又匆匆低头。她下意识想去看无花,但对于水母阴姬的畏惧由来已久,此刻只敢低头看着茶杯低声说,“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师父应该是由此起名。”
宫南燕彷如置身事外压根不在意司徒静被点名,让专心致志地给水母阴姬添了一杯茶,除了水母阴姬之外,桌上的人与事似乎都引不起她半点关注。
但当她稳稳放下茶壶,若无事情地将双手搁在膝盖上,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的暗讽。但凡读过几本书,都应知晓临渊的典故,司徒静说了与没说又有何区别?
关键在于为什么水母阴姬要问这一问题?
宫南燕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水母阴姬要问司徒静这个问题,而其实她一直觉得奇怪为何禁地的钥匙要由司徒静保管?禁地的钥匙一共两把,一把在水母阴姬手里,怎么看另一把都给交给韩笑看管。
论能力、论衷心、论胆识,不管是哪一点司徒静都绝非神水宫众人中最出色的那个人,她凭什么握有钥匙?眼下,水母阴姬竟是又对她有此一问,更是让人心生疑惑。
一桌五人,除了做出决定的水母阴姬,恐怕其余四人心里都有此疑惑。
水母阴姬一直看着司徒静期待后文,但只见司徒静低着脑袋逐渐脸色发白,她只能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而暗自叹息。都说虎父无犬子,这一点恐怕是难在司徒静身上得以验证,或许司徒静更是从来都不懂她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