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家中还有不少事,虞绣娘也没拒绝,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晏家。
院中再次恢复寂静,仲仪拿了一条白布认真的系在腰间,突然听到门被敲响的声音,回头便见一温和可亲的道姑立在那里,神色迟疑的问:“您是……”
那道姑打量完院中的白幡,又落在院中少年身上,脆声问:“小子,谁死了?”
仲仪不知道她的身份,但见她一身道服,心中便无多少恶感,回答:“是这家中两位长辈仙去了。”
那道姑一听,眉间煞气浮现,声音发冷的问:“怎么死的?宴梨如何?”
仲仪听她语气像是认识宴家人,正待要开口再次询问她的身份,就见那道姑眼神一利,脚尖轻点飞过他头顶,然后消失在屋顶,随即便听到“啊”的一声,声音极为熟悉。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匆匆走向后门去查看,还未碰到门便听到身后“扑通”一声,转过身就见一个“野人”趴伏在地上,闭着眼夸张的捂着胸口不住的呼痛。
此人从那么高摔下来,叫疼之余仍然不忘记满嘴胡吣:“你一个这么貌美的姑娘,怎么不由分说的便打人呢?白瞎了……唔……”
那道姑最是厌恶轻浮不堪之人,目露寒光,拆下腰间垂挂的拂尘,滑到此人面前,轻轻一挥便缠住他的脖子,不多久他便满脸涨红,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得。
仲仪早在听到他说话,便确定此人正是消失多时的步尧,此时一见他有危险,立即紧张的上前一步,“仙姑!手下留情!”
那道姑自是不理。
步尧双手拽着缠在脖子上的拂尘,眼神看向那道姑,恍惚间灵光一闪,艰难道:“李莫愁……”
道姑双目微张,正要开口质问,突然闻得身后又是一声惊呼:“李莫愁?!”
李莫愁回头,见宴梨扶着门立在那里,手上的力道一泄,一脚把人踹到墙边,声音意味不明:“你也知道?”
宴梨看向步尧,他身强体壮,还能爬起来显然是未受太重的伤。而步尧之前没注意,此时却发现了院中的异常,摸不清状况的问:“为何挂白幡?”半月前,西安城内闹街某一茶楼。
“听说了吗?蜀州黎山山脉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一伙武功高强的匪寇,极为凶残,山西的同兴镖局在那儿折了不少人呢!”
“同兴镖局?那可是五大镖局之首!镖师各个武艺高强,竟然也失了手?!”那人语气极为怀疑,“江湖中武功高强之人皆有名号,真就没人知道匪寇的门路?”
“那就不知道了,总之同兴镖局双倍赔了镖,最近其他小镖局也都绕着那一片儿走了。”
“不至于吧?黎山山脉纵横半个蜀州,能绕的过去?”
“匪寇几次出没都在东部,咱们西安的威信镖局前几日倒是从西北部安全无虞的回来了……”说话那人有些骄傲的说,“这也就是威信镖局,其他小镖局可不就是连黎山的边儿都不敢沾吗?”
“果真?到底是威信镖局,听说他们又要招镖师了……”之后两人的对话便开始吹嘘起威信镖局。
二楼窗边,李莫愁耳力出众,楼下那二人所言皆听得明明白白,手搁在桌子上若有所思的把玩茶杯时,耳尖一动,眼睛右移猛地把茶杯掷向身后。
就在她身后,站着一个四条眉毛的男人,便是陆小凤。他两根手指稳稳的捏住茶杯,茶一滴未撒,抬起手闻了闻茶香,一晃身坐到了李莫愁对面,边啜边道:“虽不是酒,姑娘喝过的茶却比酒更醉人些。”
李莫愁想到此人武艺高觉,她着实不是对手,拂尘上的手缓缓松开。她神色不虞,声音却天生又娇又软:“怎么我见着你和你这红披风,倒是觉得倒胃口的很呢?”
“那姑娘是还未见识过陆某的好。”
打又打不过,脸皮又没有陆小凤厚,李莫愁瞬间让他见识了什么叫女人翻脸如翻书,笑意一收,拿起桌上的拂尘起身便要走。
陆小凤只脚在一条长凳上轻轻一踢,直接拦住了她的前路,“姑娘要去何处?陆小凤要在西安逗留月余,不如作伴同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