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曲盛那年只有22岁,手术的前一天慌到不行,托人找到任柯的电话,让他过来压阵。任柯拿着母亲出事后的那点赔偿金二话没说就过来。
那天曲盛跟失了魂似的,吴夏推进手术室里曲盛就杵在门口没动过。
任柯看着不远处“手术中”的红灯明明灭灭,用冰凉的双手搓了搓脸,心里打起了鼓,说好的一个旧伤的小手术怎么花费了这么长时间。
后来主治医师走了过来,他有一头令人信服的花白头发,但是他摘下口罩嘴型好像在说对不起。
任柯觉得自己有点听不见他在讲什么。他想发怒想要质问,他气的全身哆嗦。不是说好了是一个低风险的手术吗,为什么,为什么吴夏的腿可能会保不住。
曲盛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他扯着医生的白袍子说“她是一名花滑运动员,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伴,她是要做世界冠军的人啊。求求您,求求您。”
曲盛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老任,我是不是害了她?别的运动员都请国内国外的专家会诊,一个手术就是几万刀。我只能把夏夏带到家乡的小医院,住在多人病房里。只有这里我才能塞红包走关系,不用验证我是不是她的监护人就能动手术。呵,我想不到搏命这么多年挣的钱经用在这里。老任,我是不是错了?所有人所有人都让她保守治疗拼一个赛季再说。从领导到教练,还包括她的父母。我只想让夏夏不要再疼得睡不着觉,吃不下去饭。除了训练我都舍不得让她的脚沾地,我就一直背着背着。但是夏夏还是疼的趴在我背上偷偷哭。”
旁边的小护士在催促他们,语气平板地解释条款,说时间有多么紧急,需要马上做决定。
“都得厌食症了,身上瘦得就剩一把骨头,肯定没有免疫力啊。手术风险大也是可以想象的。”
“我们也尽力了。一般地方都不愿意让她上手术台,就怕有风险。”
“小伙子,命要紧。腿没了,出去拿了伤残证,还能领补助呢。”
曲盛终究在一张一张的通知单保证函上麻木地签上字,然后任柯去跑手续交钱。任柯觉得自己手上轻轻握着的的几张单子就好像握着一条腿,或者是曲盛和吴夏的两条命。
刷完卡,看到已经交钱的提示短信,任柯第一次觉得花钱出去的感觉是无比安心,好像钱一到账,吴夏的腿就会回来。
手术度过危险期后,任柯把手里的钱都留下就走了。医院只允许一名家属在过道里打地铺,外面的小旅馆太贵,任柯舍不得花钱。没什么可抱怨的,妈妈的大半条命能换来朋友的两条命,已经是上天的垂怜。
此后双人滑的赛场上再也没有如流星闪耀的盛夏组合。
但是在现在的冰场上,盛夏组合正在向全国双人的top发起冲刺。3s单跳,3lo抛跳,盛夏拿出了最高难度。技术动作整整领先了其他组合一个时代。
盛夏组合短节目第一,剑指c国双人滑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