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原本勾在耶律越脖颈的手臂,悄无声息地松了一只,那手自他颈后缓缓滑过他的咽喉,滑过他略显单薄的胸口,一路滑进他黑如浓墨的大氅。
“你既带了我来此处,咱们便有始有终,趁着天还未亮,公主尚未起身,我还尚留了一条命在,便最后再伺候你一回吧……”
红唇又向前凑了凑,越发的贴近他的耳畔,她点脚勾着他的脖颈,氅中小手已抚上他束得端方雅正的袍带。
“你是我唯一的男人,也是我此生最后的男人……”
素指微勾,素白袍带攸然而开,自那大氅悄然滑落,逶迤在他脚边。
“我若还能留下这条贱命,此生都不会嫁人,更不会再与他人有任何牵扯,我会生生世世守在你身边,以一个婢子的身份,哪怕你恨我,厌恶我,我也会守着……”
柔弱无骨的小手毫不知耻地顺着敞开的袍摆探入他的衣襟,摒开层层叠叠,直贴上他温热的胸口。
“我心悦你,晨之。只有今夜,我再任性这最后一次……”
檀口微张,柔软的舌尖轻轻扫过他软韧的耳垂。
如此银靡之举,若是当日的耶律越,只怕早已方寸大乱羞不自持地推开了她。
可今时今日,他竟丝毫不为所动,琥眸一动不动望着远处,似有焦距,又似是没有,眸中血丝遍布,却仿佛泥雕木刻的假人一般,无波无澜。
耶律越其人,少年被迫离家,长年寄人篱下,竹园之中漫长无依的岁月,磨平了他本就不多的棱角。
他天性太过纯良,事事太过隐忍,她对他所作所为,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早已将她千刀万剐油煎火焚!
可他却只会……忍!
忍到极致,不是伤己,便是伤人。
与其伤己,不如赶在她被公主赐死之前,逼他恨!逼他怨!逼他爆发!
逼他将心中所有的痛苦怨怼全都发泄出来,发泄在她身上!
只有怨过,恨过,才能真正忘掉过去,释怀怨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