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前朝政局不稳,邱家,崔家争权夺利,加上外戚干政,魏期先辈意欲变法几乎就是要拔出他们的根基,奈何奸臣当道,前朝覆灭是注定的……”秦环低下头,轻言道:“我方才过激了,变法的后续只是一切的触发。”
老者点点头,眸色愈深,故意加重了几分语气道:“前朝的嘉元帝也不能逃脱罪名,如不是他优柔寡断,对那几家欲除不除,心里打着算盘要坐收渔翁之利,可惜还没等到那天,就被那两只鹬蚌掀起的浪给淹了。”
秦环皱着眉,撇头望向别处,似乎是不愿再与老者多言。
胡石此时却没顾上秦环这细微的变化,今时之人对魏期颇有成见,流传下来的故事寥寥无几,眼前这位老者倒像是对魏期了解甚多,胡石暂时忘记了这人方才的失敬之言,急切地追问道:“当年魏期先辈的事…….”
老者不由失笑,眼神中却流露出几分赞许之色,“魏期本是一代良臣,公正廉洁,只是为人耿直,不懂变通,得罪了许多朝臣权贵。彼时嘉元帝年轻气盛,被魏期劝说了一通,也赞同他大刀阔斧地去变法。魏期身边有一名弟子,好像是……”老者抚着额想了想,又道:“那人叫吴久,也是个少年成名的学士,深受魏期喜爱,几乎是处处为他着想。当时魏期推行兴修水利,便是吴久奔走于地方,督促官员执行。”
“是那吴久恩将仇报?我记得……”胡石插道。
老者颔首,继续说道:“兴修水利确实见了成效,既减缓了往年水旱季节带来的灾祸,又增加了国库收入,然而这些只是在金陵,扬州等地,一旦到了小县城,实行起来难上加难。壮丁全抓去修筑堤岸,田里就没有照顾稻谷的,何况魏期用人不当,他手下的官员相互勾结也是常事,吴久经此结识不少官吏,逐渐被牵扯其中。吴久与其师处世完全不同,一个刚正不阿,一个圆滑善变,师徒间后来也有了嫌隙。”说到这时,老者停下来喘了口气,“他们决裂是因为魏期执意要丈量天下土地,吴久知道这必会引起众怒,故此与魏期断了关系,魏期也被气得大病一场。”
听到这番讲述,胡石有些惊讶,兀自问道:“所以那吴久就这样与魏前辈断了师徒情分?这未必太过草率。”
老者摇头,闷声道:“吴久才是明智之举,明哲保身,魏期只是暂时得了皇帝的信任,皇亲权贵怎会容得下他。后来各地发生水灾,之前修建的堤坝全部冲毁,结果查出是魏期底下的官员中饱私囊,克扣银两,当时弹劾魏期的奏折数不胜数,嘉元帝只能削其职,把他关入大理寺等待发落。”
老者将几人的神态尽收眼底,此时胡石正急切看着自己欲晓后事,丁富和秦环站在一处,一个饶有趣味地玩着自己的折扇,一个则显得兴致缺缺,眼神飘忽不定。
他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嘉元帝也是想让魏期躲在牢里避避风头,怎料那魏期的长子不争气,夜宿风月之地被人告发,按律官员嫖妓当须革职,当时牵扯进来的还有名动京城的阮状元,阮状元已经娶了清和公主当上了驸马爷,做出此等无耻之事,气得清和公主搬回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