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再无悲戚
站在城门口,感受周围人流涌动,一切皆做虚无,只有微风扫过耳边还算清晰。
——我从不畏惧孤独,甚至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却害怕重逢,孤独像一颗种子埋在心底,直到有一天碰见相遇,开出一朵叫思念的花。
大梦一场。
刘誉看着他,终是明白有情与无情是不同的,沈言之对他无情,故满句满语间都带着倒刺,尖利非常;然对那不知名的人有情,才造出了这样一个沈言之,全身上下柔情缠绕,什么高贵骄矜,都不过一纸虚言,随风而散。
忽听不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声一声踏在土地上,尘土飞扬,一匹高大的黑马就那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喧嚣而起的烟尘中。刘誉盯着马上人看了许久,却始终没有看清他的容貌和神色,只知他的眼神落在了沈言之身上一瞬,只有一瞬,便倏然拉进马缰,扬起高大的半个马身,随着一声嘶鸣,轰隆落在地上。
翻身下马,一步步走向沈言之,眼中带着惊喜和质疑,脚步缓慢地似乎能拖上百年之久。刘誉忽然反应过来这人是谁,默自后退几步,他知他比不过。
“言之?”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言之忽抬头,拼命压抑着的眼泪夺眶而出,像个丢了糖葫芦的孩子,兀自站在人群中央抹泪哭泣,哭得心碎。
慢慢伸出手,仿佛这一年分别时光从未有过,又仿佛刻骨铭心,他哭着泣着,支离破碎,“抱抱我……你抱抱我……”
殊易再耐不住脚步,疯一般地冲过去将沈言之拥进怀里,他不会告诉沈言之他是如何策马走出不到二里又拼命赶回,也不知到底是为了真正的一句道别还是心中的那一丝不舍,他只知这世上,比得过沈言之容貌的有许多人,比得过沈言之才情的有许多人——
但沈言之,终究是只有一个罢了。
“别哭……不哭了……”
殊易温声的抚慰并没有起什么作用,沈言之反而哭得更狠,失而复得?不,难以言喻。
“不是要走吗,怎么又回来了”,沈言之抽泣着,每一字都不稳,脑袋埋在殊易胸前,声音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