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9
沈肃讷讷道:“我……”
他说不出口缘由。他怕了那京城,他无数个梦回时想着,若只白落梅一人,在京城不受人牵累,定能活得好好的,得一良人为妻,儿女成群。不用如前世那般,被自己带累,为自己背下大难,走的时候不体面,冷冷清清。
他看着白落梅,恍然像是要落下泪来,可是没有,他说:“黑豆腐,我是为你好,你日后便知了……”
那般无力。
白落梅也红了眼,他说:“我难不成要你入考场是害你?”
沈肃摇头,从没如这会儿般觉得前路艰难,便是他与方回说不科考,要种地,却又被迫卖了地,他都没觉得如何。
白落梅不看他,声音比这落在人身上的日光还要凉:“沈定安,我们蹒跚学步,尚走不稳当时便玩在一块儿,后来我爹娘去了,是你拉上我,逼着我整日成日地读书,说没什么难处是读书解决不了的。如今呢?如今竟是你说不科考便不科考了。那当年那些书读了又有何用!沈定安,你可为我解惑?”
沈肃舔了舔唇,斟酌着说:“黑豆腐,人一生,少时读书重要,因着要明礼,辨是非,知晓处世之道。等大了些,不是……不是只读书一条路子,时常会遇着比读书更重要的东西……”
“那更重要的东西碍着你读书了么?”白落梅问他,沈肃默声不语,于是他说,“那东西是什么?为何读书就不是最重要的了呢?总有为何的吧。我以前跟着你读书,后来发现我更乐意从商,所以不读书了,定安,你呢?为何不是了呢?沈老一直要你读书,你也一直要读书,如何忽然就不是了呢?”
沈肃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