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百官为徒
掌柜的见他嘴硬得跟鸭子似的,心下也有几分恼怒。不过,想到了那些纸,他又起了贪婪之心。如果能够弄到方子的话,银子根本就不是问题。
白亦容猜得到这人想干什么,不过却没想到这人会如此龌蹉。
他知道自己缺的是什么,那就是根基,自己一个人孤独无依地在这个朝代奋斗,要比那些宗族抱团的人艰难得多。或者可以说,这个社会是个人情社会,你没有背景根基,要出头很难。更何况,这竹纸比麻纸值钱得多,推行开来,想来必定会大赚一笔。
不过,这也让他警觉起来了,自己此时虽然身怀造纸秘方,但是说不定会有那等心狠手辣之辈为了这秘方而加害于他,到时候他连个帮忙哭诉的人都没有。
他心里装着满满的烦恼回了白沙村,路过村口白沙河的时候,忽然听得有人大喊:“有人溺水啦——”
白亦容一惊,跟着冲到了河岸边。只见河正中央,一个人正在扑腾着,眼看着就快不行了。白亦容没有犹豫,几下除去了衣服,赤-裸着跳入了河里。
待他将河中央的小孩救起时,孩童的父母早就闻讯赶来了,搂着自家孩子哭得跟什么似的。
这还是大冬天,白亦容冷得直哆嗦,孩童的父亲见自家儿子没事,便朝着白亦容一拜到底:“在下是谢秉章,多谢这位恩公,请问恩公尊姓大名。”
白亦容一边将头发的水挤干,一边说:“不用称我恩公,我姓白名亦容。”
看谢秉章这副文绉绉的姿态,白亦容便知道这是个读书人。
当然,事后他才知道这个谢秉章开了家私塾,是个夫子。
谢秉章不像普通读书人那般清高,他是个十分圆滑的人,为人处世练达。当日,他就送了一篮子鸡蛋给白亦容,以表谢意。
白亦容推辞不受后,谢秉章佯怒道:“你可是瞧不起我只拿了这一篮子的鸡蛋?”
白亦容忙说不是,于是,将鸡蛋接了过来。
两人又在屋里说了会儿话,竟是极为投缘,一聊就聊到了掌灯时分。
古代的灯油贵的很,谢秉章知道白亦容家穷,不舍得浪费他的灯油,便告辞了。
次日,白亦容再三思量,送了一叠竹纸给谢秉章。
谢秉章见到这竹纸,极为吃惊:“亦容这是哪来的?”
白亦容坦然道:“这是我造的纸。”
谢秉章享受地摸着这光滑的白纸,连推辞都舍不得推辞,他思虑一番后说:“这纸恐怕是贡纸也比不过,白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日后切勿随便拿出这纸来。”
白亦容犹豫了下,说:“我打算出售这竹纸,还请谢兄指点一下门路,所赚利润你我五五分成,你看如何?”
谢秉章不是个迂腐的读书人,不认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也不鄙视商户。确切的来说,这个朝代对商人的歧视还没那么严重。
“这……我没有出力,恐怕亦容你会吃亏。”谢秉章不是个爱占便宜的人。
白亦容微微一笑:“不碍事,你先用着试试,如果不错的话,再帮小弟将纸推荐给同年,亦是出了力。”
谢秉章这才释然道:“包在我身上了。”
白亦容将早就准备好的方子递给了谢秉章。他现在毫无根基,对合作伙伴必须是得仔细筛选,以免自己被贪图利益的合作伙伴谋财害命。
经过昨天大半天的交谈,他一眼就相中了谢秉章。
“这纸可有名字?”谢秉章接着问。
白亦容愣了下,摇头:“没有。”
谢秉章微微一笑:“不如取名白郎纸?”
白亦容赧然一笑:“这……”
谢秉章笑着说:“贤弟切勿推辞,这事就这么定了。”
这些日子,大黄不得不被锁在家里头看门,这让散漫惯了的大黄很是不开心。它走到大门口,用爪子挠着大门,还拿黑乎乎的眼睛看着白亦容,想让他将自己放出去。
谁知道,往日里百试百灵的这一招居然不管用。
白亦容大力地揉了揉大黄的耳朵:“别看了,看我也没用,你的伤还没好,得窝在家里养好伤。”
大黄很不开心,非常不开心,便呜呜呜直叫。
白亦容却不理睬它,拿着鸡食喂着小鸡仔们。
大黄有些恼了,便追着几只小鸡仔,闹得整个院子里鸡飞狗跳的。白亦容顿时恼了:“大——黄——”
过了一会儿,被白亦容好一顿训斥的大黄垂着尾巴,垂头丧气地走回了自己的狗窝。在白亦容眼里,大黄都成精了,家里的小鸡它再饿都不吃,顶多就是赶着吓跑的小鸡玩。大黄有着所有狗的坏习惯,那就是喜欢主人陪它玩。你越是逗它,它就越是来劲。
所以白亦容很少逗它,因为现在的大黄如同七八岁孩童那般贪玩,一旦开了这个头,它就会一直缠着你要你跟它玩,不到目的不罢休。
上次张铁牛家送的鸡蛋还有好些没吃完,白亦容打算将这些鸡蛋送给兽医,好感谢他治好大黄的伤。
一开院门,大黄就要跟着一起出去。
白亦容用脚将大黄拨进屋子里,然后对大黄严肃道:“你留下来看家。”
说着,他就锁上院门了,留下大黄在院子里气呼呼直叫。
这狗真是成精了,白亦容再次摇了摇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