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画像
——出现了有身份象征的画作。
两幅画一对比,连“这个时代的画走抽象派”的理论都不再成立了。
事实证明,古代也并非人人能作画。比如那个画第一幅画的人可能是真的,不会画画。
第二幅卷轴上画了个男人的背影,即使门外汉看了,也能感受到作画者的技艺高超。
褪色至浅黄的纸张,使得背景色显出几分怪异温暖。
画中是一个庆典,视角是远远的遥望。男人在画里没占非常大的位置,甚至没在画的中央,可他,分明是主角。
他身上的每个细节都是清晰的,具体到指尖、配饰,翘起的一根发丝。
生动微小得仿佛你一抬手,就能隔着庆典的暖光,触碰到那人纷飞的衣袂。
卷轴的保存技术用得明显不如前一幅画。他们轻手轻脚打开,它却仍旧无可避免的破损了。
不仅仅是这个卷轴,打开的卷轴越多,何瑞和小宋就愈发地感受到——他们眼中最不值得保存的第一幅卷轴,使用的保存技术是最好的。
一地破破烂烂的旧画卷,画的全是背影。
春天、夏季、雪地里、寒夜中;不论是孤身一人,还是人群簇拥,男人只有背影,从不回头,看向来处。
画没有署名,没有盖印。
更不曾留下只言片语,叙述作画者与画中人的故事。
画这画的人,似是没有要将画存世流传的念头。
想来也是,把画埋在这样暗不见天日的地方,一定就是希望它再不现世吧。
……
俞守看到了乔执。
他蹦蹦跳跳,手里抓个块桂花糕,从漆黑的道路尽头跑过来。
他又长大了一点,身量有少年人拔高时的营养跟不上身高的抽条感,从前的小胖哥底子几乎要找不到了。
脸上的酒窝却是明显,笑时眉眼弯弯,快乐得有些没心没肺。
他和自己的长相,何曾相似。
隔着的距离不过十步,俞守没有上前。幻象所带来的沉溺感,叫他不得不警觉。
他开始有点,不想了解下去了。
不论是出于利益考量,还是不妙的预感,到了这一步已经有足够多的理由,让他停下脚步。
——龙蛋、粉龙、羊角辫女孩,如果说之前的都是龙,那现下为什么换成了乔执?
——等会儿,桂花糕……
“这一回,你想告诉我什么?”他问他。
乔执静默不语,自顾自地吃着桂花糕。
“秦万瑾……”俞守指着少年,突然问身旁的人:“你看得到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