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屋里有些暗,窗子上糊的纸已经暗黄,墙也多年没刷过的样子。并没有什么摆设,除了一铺大炕,地上只有一溜掉漆的红油柜子,上面也有些掸瓶之类。
“快快上炕坐着。”从珍珠进了屋,她妈就没松开过她的手。就算是已经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人,珍珠还是不愿意与人有过多的身体接触。可是她怎么用暗劲,都没能把自己的手解救出来。
好在花自芳端了水进来:“大丫,喝口水。就是家里没茶叶,凑和着解解渴。”
她妈也直让:“对,对,走了这么远的路,喝口水。”
离家几年,大家都觉得陌生了许多。除了相互问了问近况,并没有多少话可说。屋子里一时陷入了沉默。珍珠在贾府的时候话少,那是知道说多错多,可是在这个家里话少,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怨吗要是原主,对这个家应该是怨的。可是珍珠不是原主,她只是一个网站,除了对这家对原主吸血的行为不耻外,并没有太多的怨恨。
亲情吗?肯定没有。就是原主,从记忆中看,对这个家也没有多少亲情。毕竟离家时候太小,能有多少亲情?原主时回家,更多的不过是炫耀:你们不是觉得我没用才卖了我吗?可是现在还不是要靠着我才过上好日子?原主要看的,就是那些卖了她的人,在她面前低头做小的样子。
而现在的珍珠,本来就是一个公事公办的网站。不用想着她会替原主报什么养育之恩,那恩在花家将她卖了的时候,已经报过了。所以就算屋里的气氛一点点尴尬起来,珍珠也没想着找什么话题缓解一下。
“大丫,”花母有些试探地问:“你在府里,一个月的月钱是多少?”
珍珠先看了花自芳一眼,因为这屋里,只有他还算熟悉,就见花自芳也有些忐忑地看着她。原来花母会有这一问,又是为了他。本来珍珠看他能在饭铺老老实实呆了三年,还以为他改了。不想,还是她太不懂人心了:别看她每次都给花自芳些钱,人家可是觉得不够呢:“怎么,哥哥每次找我要钱,没和娘说过吗?”
那明明是你主动给的,除了第一次,哪次是自己主动要的?花自芳有些委屈:“大丫,话不能这么说。明明是...”
“哥想说明明每次都是我自己给的是吧?”珍珠嘲讽地一笑:“可是哥为什么那么勤快地去看我,咱们不都是心知肚明吗?”
花自芳一下子就没了说辞。珍珠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可是给还是不给,可是她说了算。要不然等她真把银子交给他们,说不定这些人敢卷着钱跑了。还指着他们给她赎身?
她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荷包,将它递到花母面前:“这些钱,娘也拿着买些吃的吧,也给爹买点药。”
花母当时就把荷包打开,发现里面是两个小小的银锞子,立马倒在手心里:“竟是银子。一个怕是有八分重。”
珍珠在心里冷笑了一下,看看,见到银子,就不问是哪儿来的,只管计较分量了。难怪原主对这个家也是寒了心,才会有那么古怪的愿望。
此时花母已经把地两个银锞子递给了花父,他也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可是嘴里却问:“大丫,这不是你...”偷来的吧?
难怪他们有这个想法,只想着花自芳一个月在饭铺的月钱不过三百钱,就知道这个时代,银子可是不是平民百姓容易见到的。别听刘姥姥进大观园时,说什么一家过日子一年得二三两银子,可人家自己家里还是有二亩地的。而花家,连这二亩地都没有,都沦落到卖女儿了!
珍珠摇了摇头:“爹放心,这是主子赏的。我这点骨气还是有的。”
花父把那银锞子重新交到花母手里,让她快些装到荷包里放好,才对珍珠说:“你看,就说是给你找了好地方。不但有饱饭吃,穿的也是府里给的吧?还有月钱不说,赏赐也大方。要不是当初,你哪能得了这个便宜。”
就算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网站,就算是平时各种论调的文章都有,可是珍珠还是让花父自以为是的话给气着了。拉黑!这个人必须关小黑屋!原主记忆里,关于花父内容很少的原因找到了,原著里只提了袭人给花母去奔丧的原因也找到了,花自芳心安理得地吸原主的血的原因,就摆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