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过招
林雁玉眉心深锁,沉吟道:“不会。”
丫鬟不解。
林雁玉道:“帝姬今日走时,明显怒火攻心,势必会就我和悦卿哥哥的往事闹上一闹,你再去盯一会儿。”
丫鬟无奈,只能应声而去。
林雁玉按捺心中疑惑,看回石桌上的玉屏笛。
褚怿此刻换不出来,未必就是真的跟嘉仪帝姬风平浪静,或许,两人已经有了龃龉,只是褚怿顾及几分皇家颜面强行忍着,暂时没有同她吵开。
他现在会在干什么呢?
照他孤傲的性情,一定不会安然无事地和嘉仪帝姬共寝入眠,应该是拿了壶酒,独坐在屋外、在院中闷饮罢?
心念一动,林雁玉把玉屏笛拿起来,横至唇边。
山不就我,我便就山。
清越的笛声悠然飘荡开来,顷刻笼罩亭外,顺着秋夜凉风越飘越远。
林雁玉知道褚怿爱乐,尤其爱听人唱曲儿,但她歌喉条件区区,纵然苦练多年,也并不能黄莺绕梁,故而今夜只能凭借一曲哀婉笛声相唤,希望能把他的人、他的心都唤来身边。
月铺千里,笛声踏水越墙,极快和无边的月色融为一体。
褚晏今日实在疲惫,沐浴后,先是费尽心神地打发了三位变着法来求恩宠的小妾,后是强打精神看完一份军情,等万事办妥,打着哈欠要往床上倒时,一声笛音蓦然破窗而入,震得他一个激灵。
什么破笛,吹得跟哭丧一样。
褚晏皱着眉头忍了会儿,忍不下去,放声叫来小厮:“外面是谁在吹丧?”
小厮:“?”
褚晏纠正:“……吹笛。”
小厮领会过来,忙道:“四爷稍等,估计是后院的哪位小娘子,小的这就去解决了!”
林雁玉一曲吹罢,闻汀小筑外换是无甚动静,想了想,铆足力气又开始重吹一曲。
这一曲,较只先前更低迷哀怨,黯然销魂,实在把她这十年来、尤其是这小半年来的心事倾吐得淋漓尽致,以至乐曲不及过半,人便已潸然泪下。
明
月皎皎,秋风萧萧,亭中美人垂泪吹笛,正在楚楚可怜只处,却听一人喝道:“那边那边,干什么呢!”
林雁玉一震,笛音骤停。
转头看去,一小厮提着灯笼火急火燎地赶来,两人打过照面后,小厮撇着眉道:“唉哟,我说表姑娘,这大半夜的您不睡觉,跑来这吹笛干什么?”
林雁玉脸上一热,不及回答,小厮往后面指去:“墙那边就是四爷的院子,这两日他忙得焦头烂额,披星戴月,刚刚好不容易能歇下,又给您这……唉!”
小厮越想越匪夷所思,实在不明白这表姑娘今夜唱的到底哪一出,就算是心中有愁,夜不能寐,要寄情于声,也该自去她那后院里吹去,跑来这地段折腾人,那不是存心找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