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扑街作者的历练
虎子扶着倒地的人，眉头紧皱道：“你怎么样了？”
也哓哓像是失了魂一样，喃喃自语道：“我shā • rén了？我shā • rén了？我浑身都是血、手上也是血……”
虎子看着也哓哓仿佛得了失心疯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所幸……这场战争，胜利的是他们，不然就算自己通天本领，也救不了这个殿下要保护的人！
战场经过短暂的清理后，这场夜半的偷袭落下了帷幕，也哓哓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昏沉，清醒时看着虎子一脸的关心，除了觉得十分愧疚，更多的是恐慌，昏沉的时候总感觉有无数双手伸向自己的脖子，让自己无法呼吸～
在这样一个世界，半大的孩子为了活下去，shā • rén不眨眼的样子，是那么的司空见惯，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人……
1005看着脸色苍白的也哓哓，有些担忧道：“你还好吧？”
也哓哓在清醒时气若蚊蝇道：“这项任务若是完不成会怎么样？”
1005脸色也跟着不好道：“困在这个世界里！做这个世界的人！”
也哓哓闭眼，内心的不安与恐慌遍布全身，良久才开口道：“给我时间！”
这句话像是安慰自己，像是安抚1005，又像是给虎子的一个交待！
这边还没缓过神来，之前见到的络腮胡男人又出现了，此时的他也是十分狼狈，浑身上下都是鲜血，不知道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可他满不在乎的一边清点着人数，一边有条不紊的嘱咐事情！
也哓哓听到那人说：“胡将军，这次偷袭我们死了三十名士兵，伤了七十人！”
被称作胡将军的人回道：“好好医治伤兵，死了的……就地埋了吧！有家人的给点钱！”
说完又转头看着众人道：“今天晚上，大家都别睡的太实了，多派些人巡逻查看！再有偷袭，大家都给我麻溜的拿刀就砍！”说完气势冲冲的走了！
剩下的士兵开始把死去的士兵搬运到一块儿，一个一个翻开对方的木牌记录好名字，也哓哓看着这一幕幕，心就像坠入寒冰，凉飕飕的……
就这么看了一会儿，才发现躺在那里的人有些眼熟，便又多看了两眼，才想起躺在那里的人正是自己刚出场是联手制敌的那个人，也哓哓接到他对自己说了一句：“活下来我再好好感谢你！”
可他……终究是没有活下来！
看到这一幕幕，也哓哓觉得浑身没劲，遍体生寒，这样的战场是她活了这么多年，除了在电视上看到过以外，第一次亲身体验到战场无情，第一次感受到生命是那样不值一提，每个人双手都占满了鲜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这人间炼狱的战场，这漫天遍野的尸体和鲜血，让穿到这个世界一直没有发病的也哓哓终于崩溃了，脑袋胀痛不已，浑身缩成了一团，抱头挣扎着，活像一个生命到了尽头的人，那样绝望，无助～
一直待在也哓哓身边的虎子最先发现异状，连忙喊来了军医查看，年过半百留着山羊胡的军医望闻省略问直接切脉后，心生疑惑道：“这……脉象无异，恐怕是有什么心理隐疾，带回去再好好看看吧！”
虎子没办法，幸亏这人不重，很轻易就扶回到了马厩，让人躺在了枯草铺成床上，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翻来滚去，拼命的咬紧牙关，额头全是冷汗，浑身都在颤抖，缩成了一团，像是万火焚心般，疼痛难忍一会儿捂着心脏一会儿抱着头，要不是虎子尽力控制，只怕那额头都要往墙上撞，看着都有些可怜……
直到这时，虎子才明白，自己肩负的重任，明白了殿下对自己的信任，并暗暗发誓：“殿下，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而也哓哓此时此刻发生的这一切，1005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头一次没有镇定自若，而是手忙脚乱的在数据库里寻找方法，终于在兵荒马乱中找到了一张睡眠卡，1005松了一口气，正打算使用时，就听到也哓哓声嘶力竭的痛哭道：“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吧！我求你……”
1005愣住了，手上的动作也僵住了，满脑子都是也哓哓求饶的话，一瞬间感觉自己是不是幻听了，这还是那个长时间以来，都是一副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看起来又很积极乐观模样的也哓哓吗？竟然到了这样崩溃至极的哭喊求饶的地步！
1005明白这场杀戮带给他们两个人的伤害是极大的，毕竟他们来自于同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很和平，大家都敬畏生命！而这里……人命如草芥，可她不应该也很清楚，这个世界只是书中的世界啊！
他不知道这句“放过我！”是不是对他说的？又或者……是对这任务的排斥！1005第一次觉得自责！觉得自己是那样邪恶！
又猛然想起自己最开始对也哓哓说过的那些话：你要融入这个世界，要对这个世界的人带入情感……
也哓哓做到了！也正因为她做到了，所以……她痛苦、她排斥、她反抗……因为她在意这些生命，她在乎这里的人，所以……她才会变成这样！
反观自己更像是为了完成任务的机器人，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些杀戮，时刻清醒的提醒着也哓哓完成任务！每一个指令、每一个任务都尽职尽责做到完美～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心里清楚，自己迟早会离开这个世界，自己唯一的目标就是完成系统指派的任务后去找那个心心念念的人，所以……看到这样的杀戮，除了震惊，内心再无其他波澜！
看着痛苦不已的也哓哓，1005再没有犹豫，使用了睡眠卡，光束亮起之后，也哓哓安静下来进入昏睡！守着的虎子看着安静下来的也晓晓也松了一口气，可1005心里堵的难受，觉得有必要和主系统聊一聊了……
主系统看着匆匆赶来站在面前的人，问：“这是怎么了？”
1005思考再三道：“……能不能让白若出来？”
主系统摇了摇头说：“任务没完成，她所有的数据都没有达到，以防万一……我们不能冒险！”
“可是，也哓哓她不能shā • rén，不能双手占满鲜血，她现在很崩溃……”1005语气有些着急、担忧，脑海里浮现也哓哓蜷缩一团的样子，不知为何想起了还年幼的池早，在大雪纷飞的冬天蜷缩在破烂被褥里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刺痛了他那时不谙世事的双眼，那一幕在脑海里记忆深刻，以至于……记忆出现问题后，还一直记得！
主系统不温不火道：“那你知道她什么会这样吗？为什么同样是一起面对这样的场景，她的反应会这么大？”
1005沉默着，眼睛看向主系统，继续等待着下文，主系统摇摇头继续说到：“人在需要融入一个环境的时候，会强制自己带入情感，而在带入情感后，又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这都是正常的！”
“可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正常！”1005反驳道。
主系统听后静静的看着1005，好一会儿才笑了笑说：“所以……你们两个从来没把自己融入这个世界！”
1005没有说话了，主系统继续道：“没关系，融入不了也没事，任务还得继续！”
“……我感觉……也哓哓承受不住这样的场面了！”1005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心口有点儿发紧揪着疼般，浑身不舒服。
主系统：“你可以做的就是，帮助她将心中的恐惧、恨意都发泄出来，这就是一口瘀血，她不吐出来，只会又带回原来的世界，那她来这里就没有任何意义，奇迹不会出现，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恐惧？恨意？”1005不明所以看着主系统。
主系统淡淡的看了眼1005，轻笑道：“她既然没说，没道理让我在这里和你说，虽然说冤有头债有主，可是……她在原本的世界接受了太长时间的心理干预，这里……”
说到这里，主系统停顿下来，指了指1005的心脏，感觉到他一时的僵硬，才缓缓道：“早就出问题了！”
说完1005就被请出了主系统的空间，直到此时他不明白也哓哓到底经历了什么，也不明白醒来后她又会做何选择和行动。
回到虚拟空间看着沉睡中的人，即便用了睡眠卡此时也依旧眉头紧皱，1005微微发愣，想伸手触碰下，手指刚刚伸到面前又缩回来，闭上了双眼对自己道：“我要等的那个人至始至终只能是池早，而不是也哓哓！”
1005就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睡颜，大脑却在不停运转，明明这个人和池早一点儿也不像，怎么会在她身上看到池早的影子？难道……真的是时间长了，连她的模样都快要淡忘了吗？
他闭上双眼，脑海里出现的是一张小小的脸上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总是含着笑意，眉眼弯弯的，露出两颗小虎牙时，就会有两个小梨涡在脸上绽放，然后发出稚嫩的声音喊着：“晚晚哥哥～”
那是孩提时代的池早，而他的记忆只停留在那个时候，再长大一点……就是漫天遍野的火，那火像是烧毁了那段时间的记忆，留下的都是充满消毒水味的医院和痛哭流涕的父母……
不知过了多久，也哓哓才清醒过来，看着草棚外烈日高挂的天空下，马儿不断的嘶鸣声，揉了揉胀痛的脑袋，挣扎着正想起来，就听到了1005从虚拟空间传出来的声音：“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也哓哓一愣，才想起来那人间炼狱的战场，脸色变得苍白！
“我去问过主系统了，他说……”1005犹豫了下才继续道：“要你自己克服，就当那些人是你痛恨、恐惧的人！”
本就呆愣的人，此刻浑身紧绷，双手在努力按着发抖的大腿，额间布满了细汗……
1005关心的问：“你……还好吗？”
脸色苍白的也哓哓双眼空洞的看着远方，那眼里的情绪复杂，1005看到了恐惧又看到了倔强，似乎……还有仇怨！
犹豫再三，1005又试探性的喊了一句：“也哓哓……”
也哓哓神色绝望道：“我恨他，与他人何关？毕竟……他是因为我而死啊！”
1005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难过的同时，又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缠绕在心头，问得时候也小心翼翼道：“他……是你很想见却不能见的那个人吗？”
也哓哓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了，而是起身站到了太阳底下，阳光投射在她身上，本该看起来暖洋洋的画面，1005却觉得那是一片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那地方如冰川……
突然就想起也哓哓曾经说的那句话：总有太阳照不到的地方，那……是你的心脏吗？
1005下意识这么想，只觉得心也跟着冷了，也更心疼了！
心想着：这个也哓哓不是池早，她不是自己心里的那一眼甘泉，在沉晚舟心里川流不息、昼夜不停，耀眼的小太阳！
也哓哓没有遇见属于自己的“沉晚舟！”
1005看着孤独的也哓哓，有些私心的想：尽管你很可怜，但也不能分走我对池早的心，我对你的关心，只能到此为止了！
想到这里，1005公事公办的说道：“接下来的任务，你还能完成吗？”
也哓哓没有转身，仰头看着远处，放空了身子，扯了扯嘴角道：“完不成不也得完成吗？你不是还赶着回去见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