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他惊疑不定地回头看向沧月明。

这小律师，到底什么来头？身边这都什么神人？！

“顾秘书，来，坐。”沧月明白着一张脸，笑得倒是十分洒脱，“吓到你啦？我这没什么大事，旧疾复发而已，吃点药，休息一晚上就好了。不用叫医生的。”

“……旧疾？”顾礼试探地问。

沧月明“嗯”了一声敷衍过去，转而问到：“小唐公子怎么样？”

原本顾礼是要全程陪着沧月明录制节目的，可是刚陪人到风声的电视广播大楼，顾礼就接到医院的电话，说唐季醒了。

老唐有要事回中央星去了，顾礼只能把沧月明交给江华池，匆匆赶来医院。

之前医生说唐季中的毒会严重影响神经中枢系统，能不能醒来是个问题，醒来了神智是否还正常也是个问题。风声漏了出去，人们都说这是唐家买通了医生想给唐季脱罪，只有他们知道，这并非拿来脱罪的谎言，而是极有可能发生的残酷现实。

如果唐季真的醒不过来或醒来后神志不清，那才是最可怕的——

真相将永远埋葬于地下，所有与唐季有关的人，都要为之陪葬。

如今人好不容易醒了，可顾礼看起来却并不高兴，但也不是忧愁，而是十分气恼：“小少爷很好，脑子清楚的很！”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对，顾礼急忙收敛，“就是体内毒素还有残留，四肢有麻痹感，需要大概两周的时间慢慢调理。”

沧月明了然一笑，“小唐公子死里逃生，却还是不惜命，不肯上诉？”

虽然这之间的逻辑不难推理，可被沧月明如此迅速地点明，顾礼不由得微怔。

他长叹一声，默认。

“真是不知道小少爷到底在想什么！”顾礼又急又气。

沧月明胸有成竹地笑了笑，“他怎么想的，很快我们就会知道了。”

“沧律师，您……真的有信心说服小少爷上诉？时限可是不足24小时了。”顾礼十分忧心。

原本接到电话时，顾礼就想拉着沧月明一起去医院，直播改期。可沧月明说民众的胃口已经被吊起来了，十几亿人蹲守在屏幕前等着看这场节目，决不能改期放鸽子。否则先前不利于他们的舆论风向可能会愈演愈烈。

他还站在台阶上拍着顾礼的肩膀大言不惭：“签个上诉委托书而已嘛，分分钟的事情，不急在这一会儿。可以让小唐公子先好好睡一觉，明早我再去找他签也来得及。”

说得好像就是签个字那么简单。

可怎么让唐季自愿签下这个字才是重点好吗！

唐季是晚上8点左右醒的，负责在这里留守的警察和检察官立即跟医生一起确认了唐季的精神状态，上诉时限这就开始倒计时了。如今已经快夜里12点，4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就唐季那个油盐不进的样子，顾礼真的很怀疑沧月明是不是真的能在剩下的20个小时里拿到委托书并完成上诉手续。

他现在恨不得立马拉着沧月明奔去唐季的病房，把已经睡着的唐季从床上揪起来，赶紧把上诉委托书签了，早签早安心。可一瞧沧月明这副弱不禁风的病弱模样，又不忍心开口。

沧月明瞧着坐立不安的顾礼笑得胜券在握，“顾秘书，不用这么担心。我说分分钟能拿到委托书，绝对不是在夸张。”

-

被沧月明劝去睡觉的顾礼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至今为止的事情，让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律师很有两把刷子。可这个“分分钟”，让他不禁重新怀疑，是不是摊上了一个江湖骗子。

老板已经在来安特泰曼星的路上了。若是明晚8点前不能拿到委托书完成上诉申请手续……

顾礼猛地一打寒颤，默默裹紧了小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