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谢临溪完全没想到会得齐靖渊这么一句话,他心头微震,一时间心里各种情绪齐涌而上,像是奔腾的泉水在心头翻滚的厉害。
他喉结微动,撇开眼道:“王爷,临溪身为臣子为主上分忧乃是本分。微臣掌天狱司以来,从未枉杀过一人,仰天无愧俯地心安,微臣行使职责得到恩典,是天经地义之事。王爷身份尊贵,不当如此。”
说道后面,他语气沉闷,微有失态,目光复杂,浮有一丝责备。
齐靖渊静静的看着谢临溪,他了解谢临溪,自然知道这人是有些生气了。
只是碍于身份,碍于所处的位置,他不便泄露情绪。
永远的克制、永远的理智,这就是谢临溪。
也许谢临溪不愿记得一些事儿,但他永远记得,当年天狱司刚成立,无人主管,散乱不堪。
这人主动要求入天狱司成为一把刀,他说自己要从天狱司里得到权势,那年谢临溪也不过十八岁。
在亲手处决第一个人后,那天谢临溪回到王府在无人时吐得撕心裂肺,洗了半夜的手。
手上的血早已没有了,可他还在拼命的洗着,仿佛上面残留着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
可血迹在心头,用水如何能洗净。
那时齐靖渊就站在远处看着,他没有上前询问也没有出声安慰,就那么伴着清风伴着虫鸣看了一夜。
当年,他把谢临溪带回王府,并无他意。那时他不过是受先皇宠信的闲散王爷,想的也不过是寻一个玩伴。
没想到一年后,谢临溪为他手上染满鲜血。
想到往事,齐靖渊眉眼微动,他道:“今日这殿内并无他人,这宫女心怀鬼胎手握利器,我也不过是顺势而为。你今日不是寅时当值吗,怎么这么早就入宫了?”
“若不是提早入宫,微臣怕还不知道王爷今日会这般行事呢。”谢临溪道,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听出的火气。
齐靖渊明知道自己当值时辰,又选择这个时候动手,明显是想要避开自己。
所以在听到他求见时,声音才显得那么空荡恍然。
齐靖渊默,觉得自己实在不该说最后那句话。
谢临溪话音落就知道自己越界了,他垂眸片刻又道:“王爷这些年为了大齐得罪不少人,皇宫又是人员最复杂的地方,王爷身在宫里万不该以身涉险。”
齐靖渊道:“无双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