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考场里外的巡查都很严,就算是考好的学子也不能长时间逗留,方才柴筝的余光中就看见差役往这边来,因此才匆匆离开。
柴筝继续道:“如果不出所料,我娘也会出手试探今年的考生,毕竟都是些以后要入伍当将军的……我跟我娘动手这样的好戏,小阮,你一定要看。”
“……”阮临霜觉得柴筝有点过于兴奋了。
“我让你打造的东西带来了吗?”阮临霜问,这是今日相会的重点,关系到柴筝的性命。
阮临霜要打造的东西是一个手镯,纯金制成,雕龙画凤,表面上看就是寻常女儿家的陪嫁品,也就是贵重了些,但龙口中衔一枚绿珠,只要将绿珠按下去,手镯内部就会伸出数十根牛毛细针扎进皮肤中!
这些针都是银造,由章行钟监制,每六根可以扎进腕子上一个大穴,确保任何人带上手镯,打开机关,整个手臂都会虚软无力,就算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办法对身前的人或物造成太大破坏,除此之外,手镯不会给使用者造成任何负担,牛毛细针出入皮肤畅通无阻,连痕迹都不会留下。
元巳和柴筝都先后做了实验,以确保万无一失。柴筝将手镯递给阮临霜时,特意缩了一下手,“这算是我给你的嫁妆吗?”
阮临霜抿嘴,“是聘礼。”
“……”小阮是越来越会撩了,柴筝顶着张君子彬彬有礼的脸,目光却鬼鬼祟祟四处张望,末了一拉阮临霜的腕子,将人揽进了怀里。
阮临霜的身上有股凄清的冰雪香,但这件衣服兴许是她爹年轻时候的,隐隐透着点松针味,彼此之间十分协调,柴筝忍不住又在她颈侧嗅了嗅。
“你是狗吗?”阮临霜忍不住去捏柴筝颈子后面的软肉,想将人直接拎起来,谁知柴筝却跟八爪鱼一样的扒拉着,就差将脚也盘上来了。
过一会儿,柴筝才道,“好几天没见了,你家门口一直有人堵着,这两天还越堵人越多,我想□□都找不到落脚处。小阮,你是怎么出来的。”
“赵谦派来的这些人大多没有见过我,管家、丫鬟甚至是厨娘任我冒充。”阮临霜道,“这些人日日都要出入,不容易被怀疑……况且我怀疑考科举这件事有赵谦默认,否则单我两这名姓就报不上去。”
小阮说的倒也是个办法,可惜柴筝在外面,很难跟相府之人通气,做不到掩人耳目,因此冒充丫鬟、厨娘对于她来说并不可行。
殿试大考,考场周围先净街,随后通知家家闭门锁户,不允许发出声响,这巷子安静且隐秘,正适合温存。
柴筝在漠北的时候,天天跟小阮作伴,谁知来了这安稳的长安城,两人碰面的时机却越来越少,有时候好几天别说彼此看见,就是想打听一下对方的消息,都得费尽周折。
“柴筝,我不能在外面耽搁太久,多则一两日,少则几个时辰,就会被人发现不对劲,”阮临霜也很想柴筝,但她对自己的处境更为了解,过一会儿拍了拍柴筝的肩膀道,“我得回去了。”
柴筝叹了口气,将自己费劲巴拉的从小阮身上扯下来扔到一边,她打着哈欠先离开这安静深幽的巷子,嘴里念叨着,“走喽,干大事去喽。”而阮临霜则在柴筝离开半柱香后,才拐了出来。
长安城里处处有眼睛,虽然不一定认得出柴筝和阮临霜,但要是传出个“大考期间,两学子窄巷私会”的谣言,也不好听。
柴筝关在家中每每无事可做,赵谦自从挑了阮临霜做太子妃,整个人也消停下来,连孙启府的去向也不再问,至于顾恨生一直留在柴府不愿回宫,赵谦倒是暗中派人问询过,顾恨生以“大仇已报,只想闲云野鹤渡过下半生”拒绝继续给赵谦卖命,现而今戴悬都死了,这种江湖人又不受管束,即便赵谦拥有整个天下最大的权柄,也无法请动顾恨生。
但赵谦想不明白的是,顾恨生已经完成了任务,也对柴筝下了毒,差一点害她命丧黄泉,怎么柴国公府他还呆的下去?是这么多年,琳琅的脾性已经温和到杀女之仇可以不报,还是顾恨生了无牵挂一心求死,所以赖着等送走?
柴国公府有自家的护卫把手,并且人人行事谨慎,赵谦实在镶不进钉子观察情况,因此以上种种纯属臆测,没什么依据,赵谦也曾打算自柴霁的口中打听出点情况,然而柴霁就是个典型的书呆子,口风滴水不漏,只说,“舍妹病情有所好转,正在恢复当中,只是耳朵与眼睛受到了些影响,一时半刻怕好不了。”
这些说辞都是柴筝事前教的,柴霁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先帝遗诏他已经见过,即便此时看来仍然是那位恪尽职守的读书人,也已经生了不得不防之心,赵谦从他嘴里打听不出东西,刚开始还和颜悦色说大舅关心关心,后面就全成了公事公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