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柴筝在地上哀嚎一声,“你别说了!”
倒是阮临霜比较冷静些,“她从小就是这个爱害羞的性子,胆子小,不成大事,所以乐清才放心让她照顾我。”
乌木耿总觉得这句形容柴筝的话有些问题,他白日见这小姑娘,这小姑娘可凶的很,一张嘴跟专门练过似得,屡屡让自己下不来台,那时候可没看出什么“胆子小”和“不成大事。”
阮临霜说着,双手将柴筝从地上捡起来,她叹口气,“帮我梳头总行吧?”
此时还不算安全,有个乌木耿随时随地的监视,柴筝也不好将“丫头”这个身份给推脱干净了,只能红着脸,“好,我帮你梳头。”
荒郊野外没有梳子,所谓梳头,就是柴筝十指在阮临霜头上扒拉。阮临霜的头发很长,她是个真正的读书人,天生的雍华,不必如柴筝这般顾虑,头发长了怕影响刀兵,打理得也好,阮玉璋是个十足手艺人,处理着国家大事,百忙之中还给女儿梳头发,就算这十几天风餐露宿,也不打结。
柴筝拱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她的指腹细细摩挲着阮临霜满头青丝,心想着,“一梳梳白头,二梳梳情深,三梳……三梳小阮这一辈子有我护着,免她颠沛流离孤苦无依,四梳……”
柴筝悄咪咪的加上点私心,“四梳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注)”
“想什么呢?”阮临霜被她抓得有些痒,乌木耿正好又出去打水了,帐篷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阮临霜一直紧绷的肩背为之一松,她伸手抓住了柴筝不安分的指尖,柴筝白日里吐过血受过伤,身体尚未恢复,总是暖洋洋的手指尖这会儿竟有些发凉。
“还撑得住吗?”阮临霜心疼,她将柴筝拉到自己跟前,终于偷得这短短时间细看眼前人。
柴筝血里有风,死不了就是“无妨”二字,太平时候可以将三分虚弱装成十分,粘着阮临霜讨关心,但现在阮临霜身处虎狼之中,所耗心力甚剧,柴筝不想惹她多担心,因此点点头,“我好着呢,乐清还教了我一招,你要是想看,我现在就能使。”
半真半假换了个将信将疑。
阮临霜知道柴筝隐瞒,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轻松点,因此并未戳穿。
“今天晚上会有事发生,你不要睡得太死。”阮临霜又捏了捏柴筝的指头,“也不要逞强。”
柴筝怀疑自己与指头是分开来的两样东西,阮临霜只是看自己的指尖可爱,对指尖后头的大活人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