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贤夷这才回过了神,他一摸两个小姑娘的手,叹了声,“冷了怎么不说呢,这是要冻病了啊。”
他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来给小姑娘们披上,“我们回客栈吧。”
长安城郊有三个镇子,都比较小,一共也没几家客栈,贤夷住的这个里里外外还算干净,就是没有人气,守自家店面的老板娘都在柜台后打瞌睡。
房间在二楼,正对着四四方方的院子,院子中养了棵百年成精的桂花树,姿态妖娆直戳房顶,倘若是大风天,就这搔首弄姿的繁茂树冠能直接掀翻一排瓦。
等进了屋,柴筝却有一种安全感,树叶在四周发出沙沙声,窗户掩在其中,各个房间都被这棵巨大的桂花树阻隔,就算相互开着窗,也很难看清对面住了什么人。
柴筝手里抱着一团柔软的毛巾有些发愁,这块毛巾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实在有点大,举起来比较艰难,还会直接盖住整张脸。
她只能坐在床边眼巴巴地等阮临霜擦好,再来帮自己,结果还是贤夷看她太可怜了,先施以援手。
贤夷是个不大会干活的,毛巾直接包住了柴筝脖子以上整颗脑袋,一顿搓揉,搓得柴筝面皮子火辣辣的疼,她不得不伸手在空气中胡乱抓了抓,以示抗议。
贤夷被柴筝这只小猫活生生挠出了一膀子的血痕。
等差不多擦干了,厨房送上了几碗热腾腾的姜汤,客栈一年到头也没几个客人,所以厨房是对外开放的,有时候谁家办红白喜事,院子和大堂就承包出去,当然,你要是住在这里,也可以进厨房给自己开小灶,只要钱给足了,厨房里的东西随便用。
其它人的姜汤都比较浓郁,柴筝跟阮临霜的要淡上不少,尽管如此,柴筝还是吐了吐舌头,倒是阮临霜面不改色地灌了下去。
就着暖洋洋的姜汤,柴筝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贤夷跟巫衡罗明显不怀恶意,并且当他们看到自己时,都表现出来一定程度的失望,既然指望两个奶娃娃复国无望,就该完整将人再送回去,怎么半晌了却毫无动静?
阮玉璋先不说,就自己爹娘那能闹腾的劲儿,长安城里里外外可以翻个底朝天,很快就能找到痕迹,追到这里来。
怎么,仅仅因为干了一件缺德事,就打算投案自首,痛改前非,连复国报仇的大计划都能放下了?
这还做什么太子、祭司啊,做圣人得了呗。
虽然柴筝对这两人的印象不错,却也知道叛乱中活下来的人,绝对不会只有纯良的心思,他们看上去只是在这儿干等,说不定等得就是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