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从中作梗
出任瀚海大都护乃是萧锐仕途上最重要的一个节点,只要这一任无惊无险的干下来,调回长安之后起码是一个九卿的职位,即便未能成为六部尚书,也只是咫尺之遥,靠一靠资历,积攒一些功劳,十年之后,未尝便无可能晋位六部尚书,成为朝廷柱石。
而关陇贵族们在漠北的势力,不仅可以让萧锐无尺寸之功,甚至于丧命漠北、横尸雪域……
这等情形之下,萧瑀很难抵抗长孙无忌的威胁恐吓。
此事说起来与高家并无干系,如今的高家不得不蛰伏起来,即便高履行不满高士廉的策略不愿意低下头颅低调行事,三番五次的谋求将高家从新崛起于朝堂之上,却也干涉不到关陇贵族与江南士族能否联盟。
但是如今高士廉认定了儿子的死乃是出自于长孙无忌的指使,又如何甘心眼睁睁的看着长孙无忌联合了江南士族,在这一番皇帝的打压之中毫发无伤,甚至实力大增?
江南士族在朝中可不仅仅是依靠强横的财富才得以立足,萧瑀被称为“清流领袖”,满朝御史言官十之七八皆是他的门生,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只是想要破坏这两家的联盟,却也绝非易事。
不能帮助萧锐抵御关陇贵族在漠北的威胁,那就无法阻止萧瑀为了长子的前途最终靠向关陇贵族。
这是一个死结。
水沸声响起,打断了高士廉的沉思。高至行将水壶提起,开水注入茶壶,将茶杯清洗了一遍,给父亲沏了一杯热茶。
“四弟暴卒,孩儿与父亲一般伤心欲绝,只是四弟能够马革裹尸,死得悲壮惨烈,总算不失为一条响当当的汉子,不仅搏了一个封妻荫子,更是不坠吾家门楣,亦算得上荣耀之事,父亲万勿太过伤心,否则若是悲伤过度伤了身子,四弟在天之灵,怕是亦难以安稳。”
再这样一个诗酒风流慷慨激昂的年代,死亡其实并非什么可怕的事情。
高真行先前肆意妄为名声败坏,简直可以算得上是高家的耻辱,如今改邪归正西域从军,虽然丧命军中着实可惜,身为父兄也难免悲痛,但是这等悲壮惨烈的事迹却是每一个唐人都要崇敬万分的,生死当前,能够舍生取义不负家国,那便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