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师尊乃高岭之花
沈言束指间捏着一枚银色小刀,抬眸淡淡的望向对面朔阳,“好大的胆子。”
他声音不大,却让朔阳汗如雨下,脸色惨白。
旁人不知,仙尊在对他施压,他想开口为自己开脱,却连嘴都张不开,就在腿忍不住跪下时,一只手按住他肩膀,身旁的威压散了去。
白痕道:“师弟莫动怒,朔阳不是不守规矩之人,不妨先问清楚。”
朔阳见状立即道:“梨花刀是家父亲手交于弟子用来保命的法器,其内蕴有刀灵,非常难操控,弟子一时不察,竟然让它擅自飞出,差点伤到楼烛师弟,自然难辞其咎!但师尊师叔明鉴,弟子绝无半点伤害楼烛师弟之心!”
他话音一落,众人的注意力霎时转移到沈言束手中的梨花刀,面上尽是羡慕之意,有灵识的法器可是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顶端法器啊。
白痕见沈言束迟迟不表态,和颜悦色的翻篇:“刀灵作祟,看来是误会。”
他说完,却对上沈言束一双清澈冰眸,“不听话的刀灵,要之有何用。”
沈言束冷声,倏地握住尖锐的梨花刀,再松手,精致小巧的灵刀便只剩银色粉末,从他手中一点点的坠落。
一柄价值连城的灵刀,在沈言束云淡风轻的动作中,轻易的毁了。
“你知道吗?如果有人愿意给我一把这样的灵刀,我愿意称呼他一辈子吾父。”
“呸,我还愿意叫他一辈子爷爷呢!”
台下弟子们看着随风飘散的银粉,纷纷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
朔阳脸色苍白,纵使朔家家大业大,但有灵识的法器意味着什么,那可是整个修真界数量有限的东西,他爹顶一众堂叔的压力交给他,现在没了,该怎么交代。
白痕对沈言束的做法不满,但显然一柄灵刀与沈言束相比,完全不值一提,他轻笑出声,“毁了便毁了吧,师弟气也该消了,这事便算了。”
沈言束站在楼烛身后,一手搭在他左肩,稍微贴近,下颌搁在楼烛右肩,偏了偏头问:“你觉得呢?”
楼烛从未想过师尊会对他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只觉右肩一阵酥麻,全身上下连一根发丝都不敢动,生怕惊扰了师尊。
他心脏跳的极快,喉咙微动,“弟子没有意见。”
沈言束哦了声,轻声道:“对掌门师兄没意见,便是对本尊有意见了。”
楼烛脸色一白,正要解释,沈言束拍拍他肩,直起身,“不就是个破法器嘛,改日师尊给你个更好的,下次再遇到谁的刀灵失控,就比比谁家刀灵更疯了。”
他说完,眸光淡淡地扫了朔阳一眼,对方咬紧嘴唇,脸色难看至极。
两人比试由于有法器出现,楼烛和朔阳一起被取消接下来的比试资格,最后决战中不出意外的,由南沉仪获胜,夺得榜首之位。
大殿上,在一众弟子羡慕的目光中,沈言束将一柄湛蓝色的灵剑交给南沉仪。
楼烛远远望着这幕,神情复杂。
他捂着还泛疼的胸口,连对付朔阳都有些吃力,竟然还幻想站在高殿之上能是他。
楼烛自嘲的笑了笑,低垂的眼帘下,满是沮丧与不甘,如果能再变强一点就好了,他好想从师尊手中得到奖赏,得到他一句夸赞。
楼烛悄无声息的离开大殿,只有沈言束注意到。
晚上楼烛在室内修炼,听到敲门声,以为是南沉仪,谁知门吱呀一声开了,来的是沈言束。
一缕月光闯入房间,沈言束一袭白衣,立在门口,手中拿着一柄火红色的灵剑。
“炎末,”沈言束将剑丢给慌忙起身的楼烛,“有剑灵,不过尚在沉睡,能不能唤醒就看你的了。”
他说完转身欲走,楼烛叫住了他,迟疑道:“师尊,师兄击败一众弟子,夺得榜首才得到的宝物,楼烛何德何能可以得到?”
沈言束沉默片刻,邢亦烛是魔界的,骨血里都透着蛮横霸道,遇到宝物不抢是有风度,送到手中的好东西不收则是蠢了,什么时候学会讲这些歪歪扭扭的话了。
他觉得有趣。
“你说呢。”沈言束回过头,好整以暇的看着楼烛。
楼烛眸光微亮,眼神炽热的盯着他,正要说话,沈言束却似乎失了兴趣,直接了当道:“南沉仪得到的那柄剑是我拿出来的,同样是徒弟,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楼烛胸口腾起的热意瞬间结成冰,唇角刚扬起的弧度也逐渐消失,他紧握剑柄,语气听不出情绪,“原来如此,谢师尊。”
沈言束走后,楼烛关上房门,望着悬在半空的火红灵剑,烦躁之意更甚。
他怎么了?
师尊如此待他,为什么还不知足,他何时变得这般贪得无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