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光年
这人有没点儿眼力见,听不出来她不想挤进来。
孟芫正腹诽,徐洛轻轻推了下她,“走吧,走吧。”
甫一进轿厢,电梯门合上,徐洛笑嘻嘻问:“你们都下去的?”
“我不呢,迟寅说有点事,我先送送他。”又是苏梦晨温温软软的嗓音。
真他妈形影不离啊,孟芫嗤笑。
她连声儿都没发出来,唇角微微勾着,男人的声音猝不及防传来,带着几分凉意:“你笑什么?”
“?”他怎么知道她在笑?
孟芫有点被拆穿的懊恼,还微微不爽,她稍稍侧头:“你看着我做什么?”
看着她做什么?
迟寅细细打量她,女人背对着他,肩线瘦削,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后颈,隐约可见一串字母纹身。她扎了一个低马尾,压在鸭舌帽下,浅灰色的发色,在电梯顶的灯光下,散发着浅浅雾面紫的光华。与高中时代的她相比,好似哪里变得不一样了,说不上来的感觉。
心间蓦然发痒,他伸手,轻轻揪住她的发尾,懒洋洋启唇:“你头发在发光。”
孟芫眉心一蹙,转过脑袋,发尾扫过他的手心。她低骂:“你他妈有病啊?”
话未落,“哐当”一声,电梯倏然停了,须臾,头顶的灯亦是悉数尽灭。
徐洛暗叫了声不好,拔高嗓门喊:“姐!孟芫!”
狭小|逼仄的空间,黑暗蔓延,仿佛猛兽蛰伏。
为什么偏偏这时候电梯坏了,孟芫咬住后槽牙,神情有些紧张。
她压低帽子,呼吸急促起来,心跳倏然加快。身体微微颤抖,手心开始冒汗。
过了一会儿,她慢吞吞伸出手,往外虚空摸索,想靠墙。却摸上一方坚实温热,手指瑟缩了下,孟芫正欲抽回,被人一把握住。紧紧的,不容置喙。
迟寅眉心一拢,一手抓着她,只觉她手心发凉,频频冒冷汗。他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线霎时盈满轿厢。
迟寅低声劝慰:“别怕,放轻松。”
接着沉着嗓子喊道:“都把手电筒打开。”
徐洛连连称是,赶紧打开。
孟芫小时候遭了点事,具体他也不清楚。他与她一起工作之后才知道,她有幽闭恐惧症,怕黑怕密闭的空间。他借着手机手电筒冷白的光,悄悄觑向迟寅,这个男人满脸焦急担忧的神态,不似是装的。